龄最轻,才能最出众,更兼手握空军这支强大的力量,俨然已是意大利国内无可质疑的二号同志。小齐亚诺与之相比,无论名望势力都远不能及。
除此之外,巴尔博在意大利国民心目中也是硬汉英雄一般的人物:其在30年代曾亲身驾驶水上飞机完成了创纪录的跨大西洋飞行,为此美国芝加哥市还专门以他命名了一条大街,一时间他的名字传遍全国。倘若由巴尔博来当下任领袖,意大利国民绝对不会有什么抵触的态度。
针对这番情况,小齐亚诺原本的打算是积蓄力量观时待变。等到自己在政府中枢再干上10年,就能积累起与巴尔博分庭抗礼的势力,然后再凭借墨索里尼对自己的青睐,与对手争夺继承人选。然而,现在的情况却完全脱离了他的剧本预料。正如方彦所说,外交家在战争当中几乎不会有任何存在感,而军人却迎来了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赢得荣誉指日可待。倘若再被巴尔博立下大功,那么即便墨索里尼有心扶持他小齐亚诺,也会迫于现实而另有选择。
“如果巴尔博元帅成为了领袖继承人,那么当他掌权之后,又会怎样对待您这位曾经的竞争者?”方彦似是嫌给小齐亚诺的冲击还不够,往他的伤口上又洒了一把猛料,“在俄国,曾经能威胁到斯大林地位的人,最终不是被折磨致死就是流亡海外。在德国,野心勃勃想要取代元首的罗姆和施特拉塞,也已经被党卫军特别行动队实施了肉体毁灭。那么您觉得您的下场会是怎样?哦,我差点忘了,您的妻子是领袖的女儿,巴尔博元帅应该不会将您处决掉。然而,您也不可能继续呆在国内了,或许干旱酷热的东非殖民地就是您下半生最后的归宿。”
小齐亚诺脸色发白,嘴唇也因为牙关紧咬着而失去了血色。被眼前青年这般挑衅嘲讽,他蓦然发现自己这些年来对国内政治的认知实在是太乐观且想当然了。诚然,父亲为自己的从政铺就了一条直通巅峰的光辉大路,但这条路却也绝非是独一无二的登顶通途;别人也完全可以另辟蹊径,率先抵达高峰。
就算眼前青年的最后一番话语很大程度上是在危言耸听,但小齐亚诺却也明白,政治斗争的失败者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可吃的。届时自己几乎必然会被撵出权力中心,而庞大的家族财富也将由于失去权力的保护而急剧崩塌萎缩。无论出现哪种局面,都是小齐亚诺所绝对不愿看到的。自己可是出身名门的高贵后裔,注定就是要成为最高统治者的精英主角,怎么能够败于他人之手?
“即便是这样,这和您之前所说的海航归属权又有什么关系?”小齐亚诺仍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质问说道。方彦斜弋着他,道:“您还不明白么?倘若这次您能够出面为海军争取到专属的航空兵,那么不仅能削弱巴尔博元帅的空军势力,还能向海军卖一个巨大的人情,从而将他们拉拢作为您的外援人马。这样一来,即便今后意大利加入战争,您也无需担心自己被巴尔博元帅盖过风头。因为海军是和您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他们会对空军进行最有效的制衡。”
“现在我这里,就有能说服领袖同意海军建立专属航空兵的最佳论据。只是由于我在贵国这里没有多少发言权,再加上巴尔博元帅是领袖的密友,因此这才找到了您。”方彦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双排金橡叶饰的深蓝军帽戴在头顶,淡淡道,“然而您似乎对此并没有兴趣,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反正我几个月后就要回柏林,贵国海军的战斗力强弱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另外请您放心,无论齐亚诺家今后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永远珍爱西薇的。”
小齐亚诺面色急剧变化,惊愕、羞恼、挽留、愤恨等诸多神情如走马灯般在他脸上掠过。眼前男子明明是来找自己办事的,其言谈行为间却反过来像是自己要哀求着恳请他相助一般。然而对方却牢牢把握住了自己的七寸,使得自己空有一腔怒火却无从宣泄,实在憋屈之至。眼见方彦已经毫不停留地走到了房间门口,小齐亚诺蓦地一咬牙,终于开口道:“约纳斯,请您留步。我想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应该坐下来安静的进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