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魔鬼。他又找回了他自己。”
“他开始更好地利用他的时间。他总是那么的聪明,充满了求知欲。现在他有了无穷无尽的时间。他在夜间学习,在白天做计划。他游到了法国,然后——”
“他游到法国?”
“人们一直都能游过那道海峡,贝拉。”他耐心地提醒我。
“我猜,这倒是真的。只是在这样的上下文里听到它实在是很有趣。继续。”
“游泳对我们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每件事对你来说都是轻而易举。”我死咬着不放。
他在等待着,他的表情有些发笑。
“我不会再打断你了,我保证。”
他阴暗地轻笑起来,然后继续说完他的话。“因为,就技术层面而言,我们不需要呼吸。”
“你——”
“不,不,你保证过的。”他大笑起来,伸出一根冰冷的手指轻轻点住我的唇。“你想不想听故事了?”
“你不能像这样忽然向我提起某件事,然后又不许我说话。”我在他的手指下喃喃低语着。
他移开他的手,挪到我的颈窝上。我的心跳速度立刻做出了反应,但我依然坚持着。
“你不需要呼吸?”我诘问道。
“不,这毫无必要。只是一种习惯。”他耸耸肩。
“你能走多远……如果不呼吸?”
“我猜,不能确定。我不知道。这会有点不舒服——不能闻到味道。”
“有点不舒服。”我随声附和着。
我没太注意自己的表情,但这让他阴沉起来。他收回了手,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眼睛紧张地看着我的脸。沉默在延续着。他的五官凝固成了石像。
“怎么了?”我低声说着,轻抚着他僵住的脸。
他的脸在我的手下柔和起来,他叹息着:“我依然等着它发生。”
“等着什么发生?”
“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刻,我告诉你的某件事,或者你看到的某件事,将会超出你的承受范围。然后你就会从我身旁逃开,尖叫着逃走。”他半笑着说道,但他的眼神依然很认真。“我不会阻止你。我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我想让你安全些。但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这两个愿望根本无法调和……”他打住了话头,看着我的脸,等待着。
“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我保证道。
“我们等着瞧。”他说着,又笑了起来。
我冲他皱起眉。“那么,继续——卡莱尔游到了法国。”
他顿了顿,又回到了他的故事。他转过身去看向了另一幅画面——所有画里最色彩斑斓的一幅,装裱得最为华丽的,也是最巨大的。它紧挨着门挂着,是门的两倍宽。那幅油画里溢满了穿着波浪纹的学士服的欢快的人物,他们有的站在长柱周围,有的站在大理石的阳台上。我说不清这是否代表了某个希腊神话,或者这些漫步在云端之上的人物是否出自圣经故事。
“卡莱尔游到了法国,然后继续在欧洲游历,访问那里的学府。夜里他研究音乐,科学,和医学——然后从中发现了他的职业,他的苦修,他可以拯救人类的生命。”他的神情变得敬畏,几近虔诚。“我无法恰当地描述这种挣扎。卡莱尔经过了两个世纪的痛苦的努力才完善了他的自我控制。现在他可以完全对人类血液的味道免疫,可以不受任何困扰地做他所热爱的工作。他从中找到了长久的平和感,在医院里……”爱德华移开视线,盯着空气,看了许久。忽然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他指点着我们面前的那幅巨大的画。
“他在意大利求学的时候,遇到了那里的其他人。他们比伦敦下水道里的那些幽灵更加开化,更有教养。”
他触到画在最高的阳台上的,看起来相对稳重的那四个人,沉着地低下头看着他们之下的一片混乱。我仔细地审视那群人,然后恍然大悟,吃惊地大笑起来,因为我认出了那个金发的男人。
“索利梅纳的灵感被卡莱尔的朋友大大地激发了,他经常把他们画成天神。”爱德华轻笑起来。“阿罗,马库斯,凯厄斯,”他说着,指点着另外三个人,两个是黑发,一个是如雪白发。“艺术的夜间保护人。”
“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我大声提问道,我的指尖在离油画上的人物只有一公分的地方徘徊着。
“他们还在那里。”他耸耸肩。“他们在那里不知道待了几千年。卡莱尔只和他们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只有几十年。他非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