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必要再顾及两家的关系,干脆给王其振指点迷津。
陆二太太在一旁听着心惊,老太爷真是想要将顾家置于死地。
王其振眼睛顿时亮起来,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他招手叫来心腹,“你将顾家的几处庄子也都给我围起来,这边发出信号,你们就强行攻进去,必须要将人给我找到。”
心腹应了一声。
王其振满意地点点头,刚准备转身,王家下人前来禀告,“老爷,姑爷的幕僚送信来了。”
又是陆文顕的幕僚,上次就是他送信告诉了那个反贼的行踪。
这次大约又有什么消息要传递给他。
王其振兴冲冲地打开了信,笑容却僵在了脸上,他愣了半晌,才胡乱将信塞回了怀里。旁边的下人不禁道:“老爷,怎么了?”
王其振摇摇头,“箭在弦上不能不发,顾不了那么多了,什么玄学什么命理,我就不信那个邪。”
……
琅华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外面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
官兵所到之处一通乱翻,不管是什么东西一律碰倒在地上,旁边的顾琅华坐在大大的椅子里,像失去了保护的稚儿,显得格外的单薄。
闵怀不忍看下去,这哪里是维护百姓的朝廷官员,明明是入室盗窃的强盗。他转头看向韩御史,韩御史像入定了一般,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王仁智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姑爷提供的消息不会有误,顾家庄子也本来就有异常,他敢担保,那反贼就在这里,绝不会有错。庆王谋反之后,他在江浙境内抓到过不少庆王余孽,靠的就是他敏锐的直觉。
只要抓住了反贼,就能平了顾家顺便将闵怀赶出镇江城,虽然朝廷任命他的知府公文没有到手,他仍旧可以代理知府之职,利用这次平叛机会在镇江守关,一鼓作气打下根基,以后整个镇江都要姓王,人人都要仰他鼻息过日子,哪里像这个闵怀,真就将自己当做百姓的父母官,不懂得掌握土地,也不向过往商旅收受孝敬,来的时候几箱家资,走的时候仍是如此。
可是通常赌注越大,就越胆战心惊,特别是现在,成败在此一举。
隶卒过来禀告,“没在庄子上发现可疑人。”
王仁智顿时心头一跳,皱起眉头,“所有人都查过了?”
隶卒道:“拿着册子清点的,都是些长工、佃户和奴婢,而且身上也没有伤痕。”
王仁智气急败坏,“再去查一遍,我就不信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响箭的声音,紧接着王其振走进门来,“我刚刚发了信号,让人带兵去查顾家的另外几处庄子。”
说着去看顾琅华的脸色,顾琅华眼睛中有几分的惊讶。
王其振顿时心中欢喜,看来她是查对了。
“胡闹,”闵怀豁然站起身,“一个好好的庄子被你们折腾成了什么样子?你们竟然还要查,如果什么都查不到,我看你们要如何收场。”
“王大人,”琅华眼梢微翘,“陆家的庄子就在我家墙外,还是一起查验稳妥,免得那反贼不小心跑去了陆家,反正陆家准备搬迁,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查验起来更加容易。”
陆老太爷听到这话,顿时皱起眉头,“你是在说陆家窝藏了反贼?”
琅华不理陆老太爷,接着道:“整个镇江一共一百多处庄院,每家都查过去才能查个彻底,不能让一个反贼搅合的整个镇江都不得安宁,王大人您说是也不是。”
王其振旁边的下属觉得琅华说的有道理,频频点头,“大人,既然那人逃到了镇江,不如将整个镇江城都翻过来……”
“啪”地一声,王其振一巴掌打过去,下属顿时被打的眼冒金星,“混蛋,整个镇江城翻过来,就为找一个反贼?”
消遣谁呢?寒碜谁呢?
闵怀忽然发笑,等到将顾家所有庄子都查验过还找不到所谓的反贼,王家就等于自扇嘴巴。
闵怀想到这里,怒气反而都散了,从现在开始该是王家担忧的时候。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王其振头上渐渐泌出了冷汗,这么久没有消息,意味着很有可能是一无所获,直到现在他才认真去想,万一什么都找不到,该怎么办?闵怀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们,御史大人也不可能一味袒护,父亲一定会被重责……
屋子里如同死一般的沉静。
陆老太爷也开始如坐针毡。
只有闵怀和顾琅华,一脸泰然自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