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了他就会成为太子身边的心腹能臣,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韩璋的人头就是他的仕途。等到利用完了这些西夏人,他一定会将今日所受之辱还给他们。
“别跟他废话,依我说,一路向南,杀几个肥羊,抢了他们的细软,我们就回贺兰山去,”其中一个西夏人大声喊道,“这几天从镇江城里出来的那些人……马车压出的印子可比米粮沉,可见带的都是些好东西,有了银子还愁不能买粮食和马匹,只要熬过了今年冬天,明年咱们部族就能活过来,还怕他个小小的韩璋。”
话音刚落,就听旁边的人哈哈大笑,“当年兄弟被杀了,却夹着尾巴逃走的人是谁啊?听到韩璋的名字掉头就逃的人是谁啊。”
那人羞臊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再说话。
领头的西夏人把玩着手中的圆刀,那些大户离开镇江时,马车就有上百辆,也怪不得兄弟们看着眼馋,如果不是要跟韩璋打仗,他们自然早就下手去抢了,如果能将那些银钱带回西夏,别说熬过今年冬天,还能向其他部族换几匹上等的战马。
这样大的利益在面前,需要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压住他们天生抢掠的性子。
只有对付韩璋。
韩璋这座大山倒塌之后,带来的利益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既然下定决心要对付韩璋,眼下最要紧的事显然就是军粮。
西夏人伸出手来,“将你们的舆图拿来给我,军粮走到哪里,韩璋如何布置兵力,要给我清清楚楚地标出来。”
韩御史脸上露出笑容来,这就相当于奉上了韩璋的人头,就看西夏的刀快不快了。
……
琅华趴在舆图上与韩璋下棋。
闵江宸不禁觉得又是枯燥又是无聊,她不明白韩璋和琅华怎么能为了几颗棋子折腾那么长时间。
比如琅华将白棋放在镇江外,无端地就拿走了镇江城韩璋的两颗黑棋,又用剩下的白棋将常州团团围住,问韩璋如何解局。
韩璋仔细看过去,根据军报,叛军没有这样的兵力,本来只想与琅华随便摆一摆旗子,琅华果然也像小孩子一样,手底下没有什么章法,说的也都是不明不白的话,不像他那些在军营里冲锋陷阵的副将,几句话将情势分析的清清楚楚。
韩璋想到这里,捏碎了手中的小核桃,自然而然地放到琅华面前的小碗里。
可是琅华这随手摆的棋子又有几分的道理。
江浙的局势可不就是这样,随时随地都可能陷入困局。
谁都知道,这次来镇江是个不讨好的差事,满朝文武能躲的都躲了,武将更是能病就病,皇上看好了元伯侯,可就在刚要下旨的时候,元伯侯却与自己的寡嫂有了首尾,元伯侯夫人进宫向太后哭诉,太后一怒之下让人打了元伯侯一百板子,元伯侯屁股开了花,自然就不能领兵前线打仗,只能坐镇杭州。
再后来他的名字就出现在题本之上,哥哥也去为他争取,却被皇上扣了满门忠烈的帽子,他不是不能躲,想要缩着不出头,他身边的幕僚也有千种方法万种手段,能让他得偿所愿。他可以比元伯侯做的更极致,但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曾许诺过。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能做到的只有两个字:值得。
他韩璋今生所做的事,要配得上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命,他要为那些鲜活的性命去偿还,唯有此才能坦坦荡荡活在世间。
否则就算大齐江山,死去的百姓能饶了他,他也饶不了自己。
琅华看着神清气爽的韩璋,岁月还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沉积的痕迹,有着久经战场的老练又透着锐利的锋芒。
这样的韩璋绝不能被王仁智和李成茂那样的蠢货陷害。
韩璋围着舆图转了两圈,脑子却快速地转起来,战争并不是在两军对峙时才开始,而是早早就拉开了帷幕。
韩璋将所有的黑棋都投进了镇江城,不管是顾家还是闵怀,或者是镇江的百姓,他都一定要将反贼杀死在镇江城外。
放下了棋子,韩璋看向下属,“李成茂还没有来吗?”
下属道:“李大人遣了人来说,援军本就是从地方布防上调人,人员杂乱,无法立即点兵开拔,恐怕还要过些时日,他已经上奏朝廷禀告他的难处,朝廷已经准了再给他十天时间,也请将军宽限几日。”
韩璋不由地冷笑,李成茂这是拿朝廷来压他。
韩璋道:“那就照李大人的意思办,只是……我也有我的章法……李大人一日不到,李公子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