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太后是在劝她说出来,然后请太后帮忙恢复裴杞堂的身份,至少是在私下里让几个皇室宗亲知晓,这样将来做事才能更加顺理成章。
对于裴杞堂来说,将来若是有本事问鼎那个位置,就有能力让所有人承认他的身份,就算不承认又怎么样?裴杞堂还是裴杞堂,追随他的人不会在乎他的身份,在乎他身份的人,也不值得倚靠。
连她都不会在意的事,裴杞堂更不会放在心上。
琅华道:“太后娘娘气色好多了,今天天气不错,臣女陪着太后娘娘出去走走,心中开阔对身子也是极有好处的。”
顾琅华这是打定主意不会说了,太后微微一笑:“哀家身子骨好起来,都是你的功劳,哀家也没什么能赏给你的,”说到这里顿了顿,“哀家跟皇上说,封你为庆元公主,从今往后时常进宫陪伴哀家。”
这是极大的恩赐。
发生在别人身上大约会立即跪下来谢恩。
然后从此对太后感恩戴德。
但是,要了公主这个名分,就等于欠了太后娘娘的情分。
她不是为了封赏而来,一个庆元公主的赏赐,也不能让她从此听命于太后,就像徐谨莜一样,跟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奉,一切听从太后娘娘的吩咐和安排。
他们是该争取太后娘娘的支持。
但是支持是支持,如果是仰仗和依附,那么在太后眼里,他们也就没有了任何价值,不过就是棋子而已。
一个人失去了价值,只能等着别人施舍。
她要的只是自己。
不被任何人束缚。
而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一个下人。
琅华下了软榻,跪在地上:“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臣女陪伴太后是臣女的本分,臣女不能要这样的身份,臣女无拘无束惯了,恐怕会辱没了这尊贵的爵位。”
太后抬起眼睛:“你真的不要?”
“臣女不能要,”琅华道,“只要能进宫陪伴太后,臣女已经知足,再多的赏赐,对臣女这样不拘礼数的人来说,反而是负累。”
太后看着琅华,目光变幻,半晌才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封赏爵位当成负担,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勉强你。”
太后说完挥了挥手:“从明日开始,隔天就进宫来吧,为哀家读读书,跟着嬷嬷学学规矩,毕竟是要出嫁的人,应该有些筹备。”
琅华应了一声。
等到琅华退下去。
太后慢慢闭上眼睛。
程女官进来禀告:“太后娘娘,宁王府那边又送东西来了,是宁王爷亲手做的灯笼。”
小巧的走马灯,看着很粗糙,却是用心做的。
程女官道:“您要不要见宁王爷?”
太后没有睁开眼睛去看那走马灯,程女官只得吩咐人拿下去。
“你还记得先皇去世的时候怎么说的哀家吗?”太后忽然开口。
程女官没想到太后会提起这件事,仔细想了想才道:“先皇说,虽然太子性子急躁,但是太后您却能从一旁帮衬,奴婢记得太后只顾得伤心,不愿意答应先皇辅佐太子临政,先皇却并不着急,说您性子坚韧,志气难移,将来必定能做好大齐的太后。”
太后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先皇谬赞哀家了,哀家并不是那样的人,若是能够志气难移,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的局面。”如果她早早下定决心换掉皇帝,许多人都不会死,说到底她还是甘于做一个太后,这些年的退让不过是为了掩饰太平。
现在兴许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志气难移。
无论是什么样的赏赐,什么样的为难,都不会让她退缩。
也就只有她才敢嫁给裴杞堂。
“让宁王的人回去吧,”太后道,“哀家不会见他,让他死了这条心,告诉他,皇上怎么处置那是他与皇上之间的事,从前哀家不知道,往后哀家更不想知道。”
既然他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就要自己走下去。他藏在黑暗里那么久,却最终没有斗过裴杞堂,可谓是高下立见。
既然有本事这样做,早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一天。
如果宁王现在慌乱起来,一心想要依附她来脱身,那么就连一个顾琅华也不如。
所到底,她宁愿去帮一个能堂堂正正用阳谋的人,也不会去扶持一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人。
程女官将中书舍人在紫金观记录的文书递给太后,太后仔细看过去。
许氏的那句话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