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这两天堂姐也来了,说起当年的那些事,姑姑和宁王爷来往,家里就不同意,姑姑找堂姐哭过几场,堂姐还劝姑姑,就算身份再尊贵也是个傻子,不是良配,姑姑不肯听来求父亲,父亲也没答应,因为这件事三叔去族里请族公出面帮忙,却还没有个结果,姑姑已经在宫中落水,人就这样没了。”
徐恺之又开始没完没了地说起来,徐松元不禁想到了这几天因为徐士元入了狱,族中乱成一团,如果不是因为揭发徐士元的是琅华,整个徐氏一族大约每天都要烧香拜佛,求着不要被牵连。他的确应该感谢琅华,只是不知道这话怎么说,现在恺之提了起来,也算是做了件正经事。
徐松元心里刚要夸赞徐恺之,谁知道徐恺之却不说感谢琅华的话,而是接着道:“堂姐准备在京城过年呢,我们这些小辈里,堂姐人最爽快,这次是跟夫家闹翻了,这才回到娘家,”徐恺之越说越兴奋,“那边她的夫家来了人,想要将她接回去,说了些不正经的话,被堂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骂了一顿,立即没有人再敢造次……”
徐松元越听越不对,怎么还闲话起家常来了,难不成要将徐家上下的家长里短都说一遍。
徐恺之却看不到徐松元警告的目光,接着道:“我书院的先生……”
徐松元再也忍不住:“好了,时辰不早了,该让你姐姐回去了。”
徐恺之的神情顿时变得幽怨起来,他憋了好一肚子话想要跟姐姐说,父亲却偏要将他带走。
“姐姐,”徐恺之道,“你要小心,我听堂姐说,三叔很有本事,从前堂姐总这样说,我没放在心上,如今才知道是自己错了。”
琅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能不能到顾家去看姐姐,给老太太和世叔请安?”徐恺之抬起了脸,殷切地道,“我还有好些话没跟姐姐说呢。”
琅华道:“你是晚辈,我们两家又是故交,想要上门拜见老太太就让人递帖子。”男子十一就可以自己递拜帖,徐恺之也到了这个年纪。
“那个长春观的孙真人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和舅舅都想要改名字,姐姐你说……”
“徐恺之。”徐松元一脸阴沉,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
徐恺之缩了缩脖子。
琅华道:“名字不重要,而且就是因为有了道士的药,夫人身子才会好,也就生下了你。”
“姐姐说的对。”徐恺之脸上纠结的神情一扫而光。
琅华向徐松元行了礼告辞,转身要上马车,徐恺之立即跑上前去扶马凳,萧妈妈忙道:“大爷,这事可用不着你来做。”
徐恺之笑着不肯松手,只等着琅华上了车,这才跟琅华告别。
眼见着马车走远。
徐松元不禁道:“你知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徐恺之道:“就是将心里想说的都说了。”
徐松元不禁皱起眉头,不但没有用,而且嗦一堆,这小子突然来了,他还以为会帮上忙,如今看来,不过就是添乱。
“回去读书。”徐松元伸手扭住了徐恺之的手腕,“今天先生都讲了些什么,一字不差地背给我听,若是有半点差错……”
徐恺之边缩头边道:“父亲是不是不给我换武功师父了?方才姐姐的话父亲都听到了,姐姐做过那么多的大事,她的眼光独到,定然不会错的。”
徐松元不禁气结,竟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训斥徐恺之。
琅华虽不愿意回到徐家,可是恺之这小子已经将琅华当成了靠山,生像是一个十几年都没有姐姐的模样。
“父亲,您别说我,”徐恺之道,“您看看姐姐多辛苦,要去药铺,还要到大牢里来,您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徐松元听得这话不禁出神,他这些日子也是在想,他应该怎么做才好。
“父亲,您致仕吧,”徐恺之静静地道,“家里出了三叔的事,我们徐家终究不能将责任推卸干净,尤其是您,如果牢里传出什么消息,您就该去请罪,我们不能因为姐姐对此案有功,就想要借着她的名头逃脱,这岂不是将徐家的责任也压在了姐姐肩膀上。”
徐松元惊讶地看着徐恺之,恺之说的有道理。
他们不应该如此依靠琅华。
徐松元忽然发现儿子已经长大了。
……
“两父子的脾气好像不太一样。”萧妈妈边说边觉得好笑,徐老爷是一副如坐针毡的表情,恨不得将徐大爷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