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过,却没想过他们已经耍起了花样。”
太后说的是安插在广南的人手,那些人本来都曾是太后和先皇的心腹。
太后仔细思量,一下子很多事都想通了。
为什么宁王没有向她说出实情,争取她的支持,因为在宁王眼睛里,她对一切已经无能为力,她那些曾经可以依赖的人手,要么已经没落,要么早就已经背离了她,被宁王所掌控。
母子之情就是这样,可以用利益去换算。
“宁王是不是已经掌控了广南?”太后仔细地思量,她已经摸透了宁王的心思,宁王和太子不同,如果说太子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狗,宁王就是一只冷血的狼,装疯卖傻了多年,绝不会轻易就认输。
惠王和庆王的案子已经给了宁王足够的警示,宁王知道一旦被抓可能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肯定另有准备,就算皇上要杀他,他也会弄一个鱼死网破。
太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所以她一直没有向宁王动手,一来皇帝将宁王严加看管,不准太后的人接近宁王,又不肯杀了宁王,就等于将宁王保护起来,二来只有弄清楚宁王的底牌,才能一击必中。
琅华摇摇头:“没有,广南情况复杂,宁王不会舍得将精力花在广南上,他只是将广南当做利益许给了周家那些人,有了这样的利益关系,只要宁王起兵,那些人就会集结兵马呼应。”
太后冷笑:“倒是一笔好买卖。”
“并不是,”琅华抬起头,“自古以来,最牢不可破的君臣关系,并不是利益交换,而是心甘情愿地追随和臣服,皇室让子孙学习《太平御览》,就是要总结先人的经验,应对将来的情势变幻,妾身虽然没有将《太平御览》读完,却也知道逐利小人不能重用,他们虽然能够带来一时的利益,却也能因为利益出卖变节。”
太后听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有真心得到的也只能是虚情假意。”
琅华接着道:“相反的是,太后娘娘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那些为朝廷出过力的功臣,即便他们已经致仕,变成了庄稼汉,变成了货郎、小商贩,但是一直都给予他们应得的尊重。”
“他们虽然不被朝廷重用,不再做那些功臣良将做的事,已经被世人遗忘,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已经没有了做重臣的本事,只要属于他们的那天到来,他们一样还会大放异彩。”
太后看着琅华,眼睛中满是笑意:“哀家也想知道,他算计了那么多年,到底有多厉害。干脆就来比一比,看看到底谁会落败。”
太后说着看向窗边摆着的牡丹花,此时此刻开得正娇艳。
“福安的婚期要到了,”太后道,“借着这件事,让地方的官员进京观礼吧!也让大家看看广南现在让人多寒心。”
琅华应了一声。
太后拍拍手,程女官立即进门。
太后道,“西夏已经送来帖子,就要来迎亲了,哀家精神不济,慈宁宫要怎么安排哀家就交给琅华了。”
程女官听得这话脸上不禁露出惊诧的神情。
太后娘娘要裴四奶奶来帮忙操持福安公主的婚事,这可是内命妇做的事,太后娘娘要多喜欢裴四奶奶才会这样安排啊。
太后道:“要用什么东西,就从哀家的私库拿,一会儿你带着琅华去哀家私库里看一看,给西夏迎亲使团、以及皇亲贵胄、有功之臣的赏赐都由琅华来定。”
程女官愣在那里。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太后娘娘的私库,不要说里面有多少东西,就是这份权柄,代表的都是整个慈宁宫。
虽说为的是福安公主的婚事,但……哪怕交到裴四奶奶手里一天,那都是从来不曾有的恩赏和信任。
这恐怕是开了大齐的先河。
程女官忙道:“奴婢记住了,四奶奶安排的事,奴婢都会办好。”
“不是会办好,”太后道,“是一定要办好。”
程女官立即低头行礼:“是,奴婢一定会办好。”
程女官将私库的钥匙拿来交到琅华手里。
太后道:“我们这个慈宁宫如今是不问外面的事了,但是公主出嫁可大意不得,你去办吧,要办得漂漂亮亮的,”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记住你方才的话,就算出了事,哀家给你撑着。”
琅华站起身,十分自然地向太后行礼:“妾身记住了。”
就这样没有推脱,也没有为难,简简单单地答应下来。
琅华带着裴十小姐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