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再见面却是要面对这样的情形。
姚沛暖的眼周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直到一滴泪水落下,便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云道长莫怪,云道长莫怪,小僧不是有意要咒你的。”张壮壮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姚沛暖的情绪变化,而是在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云奕以后,眼中带着欣喜,脸颊透红,一边鞠躬一边说道。
姚沛暖的表情一僵,刚开始宣泄的情绪戛然而止,她赶紧撇过头,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涕泪,口水来不及咽下。
“啊…你,你是说,云先生还活着?”
“方才是小僧看错了,云道长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并没消失,体内的生机尽在,看上去,”壮壮将自己的脸往云奕身边凑得更近些,继续道:“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不对啊,刚刚那道白芒应该是云先生布置的防备手段,定然是他觉得此处并非安全之地,这才会设下防备的手段。既是危机重重,他却仍要滞留于此,想必是情况紧迫,容不得他另觅他处。”
姚沛暖的脸上尚挂着浅浅的泪痕,眼眶的红色也尚未褪去,可她此刻的头脑却无比清晰,冷静地通过眼前的线索分析着之前的情况。
“可刚刚的防备手段并非多么高明,既然壮壮小师父与我都能够躲开,想来也不是为了击杀,定是为了提醒,既是提醒,云先生到现在却没有反应。”
她思绪清楚,越说越快,目光如炬的看着壮壮。
能够参悟经文,壮壮也并非愚笨之人,有人引导自然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双眼一亮,立刻伸手,云奕是修行者,他便不敢贸然去触碰对方的头顶百会穴,手指轻点在对方眉心。
一道淡淡的金光若隐若现的律动着,和壮壮自身呼吸的节奏一致,持续了片刻。
“现在是什么情况。”眼看壮壮的手指从云奕的眉心移开,姚沛暖忍不住开口问道。
“体内灵气充沛,血肉生命力并无缺失,唯独有一点。”壮壮的表情如峻岭般严肃,他抬起头,双眼如利箭般直射姚沛暖。
姚沛暖何曾见过壮壮如此神情,心中竟生出一丝畏惧,情不自禁地将身子往后退缩,声音轻得如同蚊蝇,“唯独什么?”
“我感受不到云道长的魂,现在他的身躯就在你我面前,也只剩下一具空壳,我甚至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云道长。”
壮壮的表情有些缓和,但那股凝重的情绪仍没有散去。
“涉及到魂的法门经文,我门中虽有众多,但大多是针对死去的肉体中出现的,没有归宿的魂,而且更多的是没经历过修行的魂,我只能试试相对缓和一些的「招魂引」能否奏效了。”
说罢,壮壮立刻将念珠挂在脖上,伸手从背上的背囊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钵。
他轻闭双眼,嘴唇微微颤动,如蝉翼般单薄,拗口繁复的经文,似潺潺流水,从他口中缓缓淌出;他的手指似灵动的舞者,有节奏地在钵的表面轻轻敲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
此时虽未及正午,然而太阳早已爬上三竿许久,姚沛暖不禁打了个冷颤,实在难以预料,此刻竟仍有阵阵冰凉阴风袭来。
云奕的身子在风中摇晃着,幅度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有摔倒的迹象,姚沛暖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伸手支撑住他的身子,铺盖在云奕腿上的衣服也被风掀开,露出躺在他腿上的不听。
壮壮正闭着眼睛施展法术,此时并非能够打扰他的时候,姚沛暖只能按耐住心中焦急的情绪,眨都不眨一下的紧盯着不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终于隐约看见那小小的猫咪肚子有轻微的起伏,心中那颗提到嗓子眼的石头,这才稍稍落下了半分。
从身边流动的风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冷,壮壮锃亮的脑门也皱成了川字,汗水从脑门上滚落,显然是有些吃力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洪亮、高亢,纵使如此,姚沛暖仍是无法听清其中的内容,发音与大魏国的官话完全不同,也与雷州邺城的方言也没有一丝相似。
经文的最后几乎成了嘶吼,壮壮喘息着,用衣袍一把抹去满脸的汗水,表情放松,眼中带着欣喜,期待的将目光投向云奕。
姚沛暖终于不用扶着云奕的身子了,不是因为此刻的他已经醒来,而是现在阴风停了。
“嗯?!”见云奕毫无反应,壮壮的嘴角微微抽搐,看上去既是疲惫又有些难堪,他心中暗想,方才自己分明已经用尽了全力,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将魂被牵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