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飘向皇城所在的方向。
“这么说来,烟柳月也并非没有可能。”
“皇城果真很乱,一点都比不得边疆快活。”翁谦叹了口气,痛苦的神情盖住了冷漠的脸,“是老奴对不起你啊,殿下。”
就在这时,翁皓勋的眼皮轻轻颤抖,靠近翁谦的右手食指,也微微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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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群臣已经汇聚在殿外,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低声说着昨夜的动静。
同时也有人发现,昨日还看得见的同僚,今日居然没在此处,四处张望,也未见其踪影。
人群中,有一人最为显眼,把那些人的目光都从今早没来的同僚身上转移了过来。
只因他未曾穿戴官服,身上的衣物虽说看上去并非凡俗,但在能站在此列的,哪一个人家没有。
“嘶,这是…武威王世子身边的老仆。”
本就是混迹京都的人物,自然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正是武威王府的翁谦。
很快,他的身份就在朝臣中传开了,一个个议论的声音更低了,但却更多人参与其中。
翁谦就这么耷拉着眼皮,目光落在身前的地面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直到传令的内官出来通报,殿外的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整齐自己的衣衫,正襟危坐的样子。
翁谦吸了口气,挺起胸膛,他神情冷漠,双手叠放在一起,跟在朝臣的队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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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的柱子、卷草纹雀替,还有门窗,都被红漆包裹覆盖,上面再用金漆画上花纹。
大殿四周的镂空,搭配着殿外的铜镜,让外面的光线将整座大殿照得亮堂。
大殿上,姚鑫一身未束腰的素衣,搭配着没有整理的头发,就这么散乱着,坐在椅子上,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群臣从殿外侧门进来。
他当然看见了人群中的翁谦,只不过先是将目光移开,露出一副悲切痛心的模样。
皇帝这般样子,自然是吓到了不少还不清楚真相的臣子,本就是偷看的,现在更加不敢抬头,一个个沉默的、紧闭着嘴。
没等这些人站定,姚鑫便从椅子上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翁伯,勋儿…勋儿他现在如何了?”
翁谦本就是武威王的老仆从,姚鑫还是皇子的时候,与当时的武威王世子翁逸尘简直是穿一条裤子,对于这位护在对方身边的仆从,自然是清楚的很,也颇为熟悉。
“朕昨夜听闻消息,便彻夜难眠,派去王府的医师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勋儿的情况让朕万分挂念。”
皇帝这般不顾形象,又如此关怀的态度,做的很是彻底,翁谦也没有什么可以在此挑刺的。
他叹了口气,义愤填膺,又满腔怒火,双手一甩,便跪在殿下。
“老奴罪该万死,未能护住世子殿下周全,让贼人害了世子殿下神志不清,身受重伤,老奴无颜面见陛下,无颜面对王爷。”
翁谦哭的情真意切,极为悲愤,声音响彻大殿。
在场的朝臣们这次可是听的清清楚楚,那些捕风捉影得来的消息,还有那些完全不明真相的人,此刻皆是震惊的难以平复。
“什么?!有人对武威王世子动手了?!”
“在京都内动的手?”
“人呢?抓住了吗?!”
“小王爷不是也有些身手吗,听说禁卫军都不是对手,行凶的歹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哼,叫他平日里骄纵惯了。”
“兴许是前段时间惹出的祸端,遭人妒忌。”
“这不是将朝廷推到火上吗?”
“…”
一时间,大殿内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翁谦保持着趴跪的姿势,自然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
那些医师他不是不清楚,一到王府门口,就被他给扣下了,这个时候来的,不管是什么人,奉的谁的命令,他都信不过,更何况还没个令牌什么的。
姚鑫冷着脸,轻轻的哼了一声。
瞬间,大殿内再次陷入寂静,针落闻声的寂静。
他迈着步子,噔噔噔的从殿上小跑了下来,全然没有身为皇帝的威严。
姚鑫来到翁谦的面前,伸手欲将他扶起。
翁谦赶忙顺着他的动作起身,哪里真敢让对方搀扶自己。
一抬头,涕泪横流双眼红肿的样子映入眼帘。
姚鑫微微一怔,这真挚的表情让他一时间也没看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