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大开眼界!”
这位是?
见对方明明比自己大好几岁,但主动放低姿态向自己行大礼,赵弘润微微有些发愣,转头用眼神询问六皇兄。
见此,六皇子弘昭低声解释道:“这位是中书令何老的嫡孙,何昕贤。”
中书令何老?……何相叙的孙子?咦?何昕贤……那不就是新科的第三名么?
赵弘润微微有些吃惊,客客气气地拱手还礼道:“哪里哪里。……难比何公子,高中新科榜第三位。”
这原是赵弘润出于本心的恭贺之词,不过何昕贤闻言后表情却稍稍变得尴尬起来。
见此,六皇子弘昭在旁圆场道:“昕贤,你莫误会。……弘润可不是取笑你的意思,他并不知晓去年诗会间的事。”
“取笑?”赵弘润一听脸上露出几许不解之色。
于是,六皇子弘昭便向赵弘润解释了一番。
原来,作为中书令何相叙的嫡孙,何昕贤本不用这么早就参加科试的,只是在去年的时候,陈都大梁有几个想参加雅风诗会的权贵豪门之子,由于文采与风评的关系被拒之于门外,心中酸愤,于是就传出谣言,说雅风诗会不过是六皇子带着几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在那自娱自乐,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因此,作为六皇子弘昭最早接触的年轻士子、雅风诗会的元老,中书令何相叙之孙何昕贤主动要求参加去年秋季的乡试,希望能够在今年的会试中高中榜首状元,扬一扬雅风诗会的名声,挫一挫那些不够格被请至诗会却还要诬陷雅风诗会的家伙们的锐气。
可没想到,今年的大魏会试出了两位奇才,一个寇正,一个骆瑸,生生将希望夺得殿试首位状元的何昕贤给挤到了第三位,如此,也难怪何昕贤心中尴尬。
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弘润这才恍然大悟,摇摇头笑着安慰道:“我曾在科试陪监,晓得此次会试的名额,何公子能在超过两千六百名考生中勇夺第三位,足以证明何公子饱读诗书,也足以证明雅风诗会,何公子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我也是这般劝他的。”六皇子弘昭接口说道:“在两千六百名考生中勇夺第三名,这已是非常值得骄傲的成就,昕贤你就莫要再挂心了。”
说着,赵弘昭招呼弟弟赵弘润在空置的席位中坐了下来,他本打算替玉珑公主也设一席,没想到后者也跟着赵弘润在席中坐了下来,见此赵弘昭也不再多事。
说实话他还真不晓得该如何向他的小伙伴们介绍玉珑公主,倒不如就这样算了。
“何公子如今已有官职在身?”
在坐下后,赵弘润好奇地询问邻席的何昕贤,毕竟后者方才放低姿态主动向他行礼,让赵弘润对他好感颇深。
“暂时在翰林府担任抄录文书的书令史。”何昕贤略有些腼腆地回答道。
“书令史?”赵弘润愣了愣,疑惑问道:“堂堂新科第三位,屈居书令史之职?”
何谓抄录文书的令史,说白了就是抄书的小吏,几无权职可言。按理说像何昕贤这样出色的新科士子,最起码也是二十四司郎官手下的令史,要是再通一通关系,塞上郎官的职位也不是不可能,谁能想到竟只是一个书令史。
要知道翰林府隶下可是有上百名负责抄录的书令史,虽然在官制体系之内,但不得不说只是微末的小吏。
“家祖与家父皆希望我在书令史这个职位上先做两年。”何昕贤委婉地解释道。
赵弘润恍然大悟,正要说话,却见六皇兄赵弘昭挤过来,眨眨眼笑道:“其实昕贤就是不服气,他有意在书令史上先呆着,待三年后的会试再重新考。”
被六皇子一言戳破心思,何昕贤微微有些脸红,满脸讪讪之色。
在大魏,是允许在仕的官员重新参加会试的,不过一般会这么做的,都是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毕竟整整三年光阴,就拿何昕贤来说,若是他有心的话,足够爬到郎官的位置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重新考呢?哪怕考得状元,充其量也不过是郎官,有何区别?
说白了就是荣誉感、自尊心作祟,不惜半仕半学也要夺到一次状元的殊荣罢了。
一想到状元,赵弘润不由地就想到了那位新科勇夺状元的寒门士子寇正。
“那名叫寇正的士子……他也在翰林府么?”
何昕贤摇了摇头,说道:“那位寇正士子是新科状元,起初就是郎官候补的位置,不过他似乎更倾向于外调,据我所知,他希望朝廷委任他为上党某地的县令候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