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想来,他已将话语权让给了赵弘润,自然不会抢了这位肃王殿下的风头。
见此,赵弘润朝前走了一步。双手扶着营墙上木头,沉声喊道:“某乃大魏肃王姬润。暘城君有何指教?”
唔?
暘城君熊拓闻言一愣,眯着眼睛仔细瞅着远处魏营营墙上的赵弘润,俊朗的脸庞上浮现起一阵惊诧。
他原以为执掌这座魏营的会是魏国某位将军,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魏国皇统子弟。
姬偲(赵元偲)的儿子?
暘城君熊拓心中嘀咕一句,脸上泛起几许不悦之色。
要知道他与魏天子可是有一段仇恨的。毕竟当初年轻时的他,与魏天子合谋宋国时被后者摆了一道,以至于白白给魏国打下了大半个宋国,结果却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好处。
这件事后来传到楚国,使得这位暘城君在楚国王公贵族中沦为笑柄。因此他至今都耿耿于怀。
想了想,暘城君熊拓喊道:“某此番来,只为一桩事……某堂兄平舆君熊琥,可是被你等所俘虏?”
原来是为了熊琥……
赵弘润恍然大悟,也不隐瞒,如实说道:“不错,贵国的平舆君,此刻正在我军营内。”
好……
暘城君熊拓闻言着实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魏兵不知轻重,害死了他堂兄平舆君熊琥的性命。毕竟人一死就什么都完了,根本无法再挽回什么。
“释放他!”
暘城君熊拓沉声说道。
“哈哈哈……”
鄢水大营的南面营墙上,响起了赵弘润的笑声,笑声中满是讥讽。
而对此暘城君熊拓并不意外,毕竟他也不认为魏人会如此轻易地释放他的堂兄。
于是,他转头对身后的大将连璧说道:“将那些人……带上来。”
“是!……带上来。”
随着楚军大将连璧的命令,十余名衣衫褴褛的男人被数十名楚兵用刀枪威胁着,面色愤愤地,徐徐走到阵前。
这些人……
赵弘润面色微微变了变,因为从这些衣衫褴褛的男人身上的官服,他辨认出这些人多半是他魏国的地方官员。
果不其然,暘城君熊拓的话肯定了这些人的身份。
“这几位,是贵国召陵城的官员……姬润,你我来一场交易如何?你释放我堂兄平舆君熊琥,某也释放这些位贵国召陵城的官员,如何?”
说着,他瞥了一眼那十几个魏国俘虏。淡淡说道:“诸位大人,贵国的肃王在此,诸位难道无所表示么?”
那十几名魏国俘虏对视一眼,面色愤愤,他们显然也猜得到暘城君熊拓说这句话的用意,但是出于礼节。他们的确应当向对面的肃王殿下行礼。
碍于全身被绳索绑着,十几人中领头的那名俘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赵弘润的方向大声喊道:“下官……召陵县抚陈邴,叩拜肃王殿下。”
随着他的下拜,他身后十几名魏国俘虏亦纷纷跪地。
“陈邴?召陵的县抚陈邴?”
赵弘润身后有随同的原鄢陵县县令裴瞻,听闻此言面色大变,挤开人群站到前面,大声喊道:“陈县抚,可认得我裴瞻?”
“裴大人?”那陈邴愣了愣。惊呼道:“鄢陵的裴大人吗?……鄢陵可安好?”
果然是召陵县抚陈邴大人……
裴瞻仔细瞅了瞅,脸上露出几许哀伤之色。
要知道鄢陵距离召陵并不远,中间只是隔着一个临颍县而已,因此,他们曾经也因为借粮等地方县务有所接触,算是有一份交情的地方同僚。
只是没想到,召陵的这位陈邴大人,沦为了楚军的俘虏。
“鄢陵……无大碍。”裴瞻叹了口气。大声回道:“多亏了肃王殿下与浚水营的支援赶至,我鄢陵幸免于难……”
“那就好……”陈邴松气般笑了笑。随即又朝着赵弘润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沉声喊道:“肃王殿下,下官无能,致使召陵失守,然我召陵军民,一直战到最后一刻。并未使我大魏蒙羞!……我鄢陵武尉刘续大人与全城士卒皆战死,我等文官虽奋战,可惜蒙尘被楚军所虏,实乃奇耻大辱!”说罢,他抬起头来。一脸悲壮地喊道:“我等早已萌生死志,愿为我大魏捐躯,望肃王殿下莫要在意我等,万不能叫楚国奸邪得逞!”
最后一句,他显然是回头瞅着暘城君熊拓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