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鬻漠然地望着赵弘润。
从私心角度说,李鬻对眼前这位肃王可谓是深恶痛绝,毕竟去年这个时候,此子曾在垂拱殿送了他一份大礼,以一身女子的衣衫来讽刺他,讽刺他胆小如鼠,堂堂男儿、堂堂兵部尚书竟连女子都不如。
记得那一份厚礼,非但气得他李鬻在自家府上躺了好几日才恢复元气,也害得他整整半年多在朝中抬不起头来。
每每想到恨处,李鬻甚至有心诅咒这位肃王殿下。
因为倘若这位狂妄自大的肃王殿下折戟于那个暘城君熊拓手中,损兵折将、狼狈而退,那才能洗刷当初此子给他的屈辱。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亦或是大魏洪福所致,谁能想到。这位当时不被他所看好的肃王殿下,非但真的成功击退了暘城君熊拓,甚至于还挥军反攻楚国,攻克了楚国十余座城池,让楚国不得不派使臣言和。
虽然朝中大臣们均知,逼得楚国不得不与他们大魏罢兵言和的这件事。与六皇子睿王弘昭有着莫大的关系,若非是那位六殿下自愿前往齐国为质,说服齐王僖与他们大魏联盟,楚国又岂会轻易服软?
可即便如此,谁能否认这位肃王殿下的功勋?
正因为如此,这段日子李鬻的心绪着实有些复杂,尤其是当他再次见到这位肃王殿下时。
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老了,再无当初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再无年轻人的那份拼劲,以至于当楚国大军压境时,他只是保守地考虑如何尽可能地减少损失,而不是像这位肃王殿下这般,勇敢地对楚国说“不”,英勇地率领着区区两万五千浚水营,去独自面对暘城君熊拓十六万大军。
在这件事上,他李鬻输得心服口服。
而更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这位肃王殿下在得胜归来后,丝毫没有小人得志那般的张狂。也没有特地去耍弄他们这一干兵部官员。
事实上,他李鬻还真是不止一次地梦到过有朝一日要在这位肃王殿下得胜凯旋归来之后,不得不屈辱地替他擦靴。
长长吐了口气,李鬻一双浑浊但仍保留有精光的眼睛,正面迎上赵弘润的视线,坦然地问道:“殿下。是想要我兵部承认商水军、鄢水军、鄢陵军三个军的编制,对么?”
赵弘润微微一笑,事实上,他也没想过隐瞒什么,闻言点头说道:“本王与你兵部。早前确实互有怨隙,不过那皆是为了我大魏着想……老大人不必介意,事实上,当日收到本王那份厚礼的,可不仅仅只有老大人你一人呐。”
对,还有陛下……
李鬻真不知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位胆大包天的肃王殿下。
“总而言之,当初那件事,说到底不过一个字,赌!而最终,兵部赌输了,而本王赌赢了,而且为我大魏赚地盆满钵满,两位大人只要牢记这一点,就足够了!”
……
李鬻与徐贯对视了一眼。
还别说,听赵弘润这么一说,他们心里还真舒坦了许多。
捋了捋胡须,李鬻平心静气地说道:“楚暘城君熊拓一役,的确让我兵部亦认识到,单凭我大魏眼下的军力,不足以与楚国抗衡。可是肃王殿下,您一口气新设三支军队……鄢陵军还好说,只是一万人的编制,而商水军与鄢水军,皆是三万人的编制……更不妥的是,这两支军队皆由楚人所组成,这……不妥。”
“以楚制楚,为何不妥?”赵弘润闻言笑着说道:“商水军与鄢水军,其主要将领此刻皆在我大梁城内驿馆,其家眷亦各自从楚国接到了鄢陵、长平、商水三县,这足以证明其忠心。”
李鬻皱眉思忖了一下,低声说道:“可我兵部目前的财力,恐怕不足以支持更多的军队……”
“因此,我大魏才要增加军费!”赵弘润突然打断道。
增加军费?
李鬻与徐贯闻言面色吃惊之色。
在如今户部一口一个要削减军费,逼得他们兵部亦不得不削减卫戎军与驻防军军饷的当下,这位肃王殿下,竟准备增加军费?
“增至多少?”李鬻沉声问道。
“每年大魏国内税收总额的三成!至少!”
什么?!三成?!还是至少?!
即便是李鬻,亦被赵弘润这句话听得面色大变。
而徐贯,更是忍不住惊声问道:“殿下,您究竟欲增设多少军队?”
瞧着两位面色大变的样子,赵弘润笑着说道:“军队,乃国防根本,岂可忽视?此番去楚国时,本王听说,楚国具备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