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不过。此举无异于与那位肃王为敌……”李鬻摸了摸胡须,颇有微愁眉不展地说道:“那肃王弘润,老夫与他打过两次交道,此子虽然年方十五,但论手段,毫不逊色雍王……”
“父亲的意思,莫非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李缙闻言不悦说道:“锦儿,好歹也是一名郎官,前往冶造局亦是为了公事,哪怕有言语上的冲撞,也不至于被毒打成那般模样。”回想起侄儿郑锦被打地面颊红肿、嘴唇更是殷红一片,李缙心中着实恼怒。
要知道,郑锦虽然性格狂妄些,但也并非是草包,至少舅舅李缙安排的差事,他每次都能办得很好,更别说他懂得奉承讨好,因此,李缙很是疼爱这位侄儿,哪怕说是视为己出也不为过。
以至于眼下,作为亲生父亲的郑伦还未有所表示,李缙这位舅舅心中却早已气愤填膺。
“竖子,你还不明白么?”见儿子气愤难平,李鬻怒声说道:“肃王此举,并非是针对锦儿,他是要借锦儿告诫朝中六部二十四司,告诉那些朝中官员,眼下他肃王弘润入主冶造局,若有任何胆敢造次,这就是下场!……你要报复肃王,可以,你眼下将此事上报宗府,相信宗府的人定会秉公办理此事。然而你想过没有,待等那肃王从宗府出来之后呢?”
“……”
李鬻捋了捋胡须,冷笑说道:“别说锦儿此番只是皮外之伤,并无性命之忧,就算那肃王失手将锦儿给打死了,宗府的人又岂会真的制裁那肃王?要么你有本事叫那肃王一直被关在宗府内,否则,等他出来,到时候,我李家,还有贤婿的郑家,都将会是肃王报复的对象!……那位睚眦必报的肃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他为敌的人,先吏部文选司司郎罗文忠,便是前车之鉴!”
“……”听闻此言,李缙脸上怒容稍减,皱眉说道:“难不成只能忍气吞声?”
李鬻捋着胡须沉思了片刻,郑重说道:“忍一时风平浪静。……肃王并非仗势欺人之辈,但最恨有人威胁,户部的左侍郎范骉,如今在户部的处境,你不是不清楚,明明有着东宫太子撑腰,可结果呢?户部仍旧权利大失。这就是威胁肃王的下场。”说罢,他转头望向郑伦,叮嘱道:“贤婿,若你听老夫一劝,便劝服你妻,莫要在这个时候选择与肃王为敌,哪怕是李、郑两家联手,也是得罪不起的。”
“小婿明白。”郑伦拱手恭敬说道。
见此,李鬻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笑着说道:“你也不必担心,此番肃王是做得有些过火,但这并非是祸,反而是福。”说到这里,他又转头望向儿子李缙,正色说道:“缙儿,眼下的冶造局,局势诡谲,你兵铸局要退避三分。”
李缙闻言心中不是滋味,却又不敢忤逆父亲,只好乖乖地点头答应:“孩儿遵命。”
于是乎,李家与郑家,竟丝毫没有表示。
这让朝中六部二十四司的官员们大为惊诧,毕竟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关于郑锦的事,李家与郑家竟选择了忍气吞声,别说报复,就连一句抗议也无。
甚至于,就连赵弘润都感到十分意外,毕竟为了起到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的效果,在他的默许下,那郑锦与其一干公吏受的伤可不轻。
正如兵部尚书李鬻所预测的那样,赵弘润早就想好,若是此番李家与郑家咽不下这口气,使宗府介入,赵弘润并不介意从宗府中释放出来后,连带着李家与郑家一起收拾,可如今对方如此顺从人意,反而让赵弘润稍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算了,这件事日后再说吧。
摇摇头将这桩事抛之脑后,赵弘润唤来了局丞王甫与陈宕、程琳、荀歆三名郎官。
当赵弘润将心中所想跟这四位一说,王甫、陈宕、程琳、荀歆四人不禁有些为之动容。
为何?
因为赵弘润吩咐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点冶造局内的人员名单,并提升所有人的俸禄。
“提升匠工的俸禄?”
王甫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赵弘润点头肯定道。
他已了解了目前冶造局内文官与匠工们的月俸情况,他实在难以想象,作为冶造局内中坚力量的匠工们,每月的俸禄折合银两竟然只有大概区区六十两左右,而经验丰富的匠师们在此基础上提升二十两。
对此,赵弘润简直无语,要知道从匠工熬到匠师,所消耗的岁月何止七八年,可月俸却仅仅只提升了二十两。
至于冶造局内的文官,月俸普遍也不高,就拿身为冶造局局丞的王甫来说,他每月的月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