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征得了原阳王赵文楷的同意,否则,曹稚实在不敢贸然地开工,因为那不但是得罪了原阳王赵文楷,也会害了赵弘润这位肃王。
想到这里,曹稚低声劝说道:“殿下,还是先征得原阳王的同意吧,否则,我工部实在不好擅自就……”
赵弘润闻言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老大人,贵部这儿,先配合我冶造局,逐步开始建筑博浪沙的河港,本王那边,那原阳王赵文楷,本王明日就亲自走一趟原阳,征求其同意。”
这岂不是……与方才说的一样?
曹稚皱了皱眉,因为他意识到,眼前这位肃王殿下并没有听取他的意见。
见此,他迟疑说道:“殿下,老夫……”
然而,他刚刚说到这,就被赵弘润抬手给打断了。
只见赵弘润目不转睛地望着曹稚,正色说道:“曹大人,在博浪沙建造河港,是本王经过深思熟虑的,并非为了一己私利,而是为了我冶造局的强盛。本王试图将冶造局营造成我大魏内的巅峰技术司署,本王以为,我冶造局的强盛,将逐渐带动六部、朝野,最后是整个国家的国力。因此,哪怕这件事最后闹到宗府,本王亦怡然不惧。……再者,本王可以负责任地对曹大人保证,既然本王已决定在博浪沙建在河港,不管他赵文楷同意与否,本王都要建!至于后果如何,本王一力承担!”
“老夫不是那个意思……”曹稚微微有些动容,旋即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显然是听懂了赵弘润的话中深意。
这可不好办了……
曹稚没有立马做出决定,而是细细思忖着此事。
望着眼前这位肃王殿下那坚定不移的眼神,曹稚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回绝的余地。
因为一旦回绝,便意味着工匠将失去与这位肃王殿下的友谊,以往曾经所做的努力将全部成为空谈。
在沉吟了片刻后,曹稚徐徐吐了口气,缓缓点头道:“肃王殿下一心为公,为我大魏着想,老夫又岂可坐视不理?……孟侍郎,待会发布通知,明日起,我工部便着手此事,在博浪沙建造河港!”
听闻此言,赵弘润脸上露出了笑容。起身拱手说道:“老大人深明大义!……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过多叨扰了,暂且告辞。”
“老夫送肃王殿下。”不顾赵弘润的推辞,曹稚还是下了矮榻,将赵弘润送至屋门口。
望着赵弘润一行人离去时的背影,曹稚摇摇头说道:“好一个锋芒毕露的肃王呐……气势迫人。难以想象才年方十五。”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喃喃补充道:“然而,至刚易折啊,但愿肃王能领悟这个道理。”
旁边孟隗听了好笑,插嘴道:“肃王虽年幼但聪慧异常,岂会不明白?”
“明白,不见得能领悟……”
曹稚瞥了一眼孟隗,努着嘴砸了咂:不过话说回来。若是那位肃王殿下的气魄能分个一两分给这小子,老夫倒是也放心将工部交给他了。
再次摇摇头,曹稚又回到了他那张矮榻上。
瞧见自家尚书大人再次摇头,孟隗显然有些看不明白,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是跟在后头不解地说道:“尚书大人,下官实在不明白,为何肃王殿下不先与原阳王通个气。再叫我工部开工呢?……那博浪沙不过是一块荒地,原阳王不至于会为此为难肃王殿下才对。”
曹稚闻言回头瞧了一眼孟隗。古怪说道:“你不知?”
“知……知道什么?”孟隗莫名其妙地问道。
只见曹稚拨弄了一下棋盘上的其子,语气古怪地说道:“若在以往,原阳王自然不至于为了一块荒地而为难肃王殿下,可是他的世子赵成琇被肃王殿下教训一番,以至于赵成琇非但没能从楚国那笔庞大钱物中分得一杯羹,还被宗府关在静虑室好些日子。因此,肃王殿下此番去与原阳王交涉,不见得会顺利。……否则,那位肃王殿下又岂会强迫我工部开工?”
“这……”孟隗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甚至于隐隐有些惊慌:“尚书大人明知因此会导致肃王与原阳王结怨。却仍然答应了肃王殿下的恳请?”
“没什么好犹豫的。”曹稚似乎是注意到了孟隗的惊慌,笑着宽慰道:“一个是姬氏旁支的封王,一个是有两支军队对其效忠的姬氏宗族子弟、陛下的亲儿、当朝的肃王殿下……我工部自然是站在势强者一方咯,更遑论这位势强者与我工部颇有交情,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孟隗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在思忖了片刻后,他不由地佩服曹稚这位老尚书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