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卒,亦被那些女人们那无法言喻的视线被唬住了,愣是将想要问的话又咽回了腹中。
“殿下。”
此时,在众肃王卫中担任卫长的老卒岑倡,悄然走到了赵弘润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这个营地的西侧还有个出入口,据倒在那里的尸骸判断。这个部落的人当时恐怕是准备逃走……”
“也就是说,往西去了么,砀山军?”赵弘润面无表情地问道。
岑倡张了张嘴,似乎对赵弘润在目前这个局面下直截了当叫出砀山军的军号有些惊异,不过那份惊异稍纵即逝,他点了点头。肯定道:“应该是往西去了。”
“唔……走吧。”
默默地点了点头,赵弘润瞥了一眼那些用憎恨、绝望、麻木等种种复杂眼神看着他们这一行人的女人们,移开了视线。
他很清楚,眼下他们一行人对这些女人示好、安抚他们的举动,不过是伪善而已。砀山军造下的杀孽,已不是他能够挽回的了。
与其假惺惺地留在这里企图安抚她们,倒不如干脆地离开,以屠杀者一方的身份,尽早灰溜溜地离开这个属于她们的部落营地。
可就在赵弘润转身的时候,岑倡却低声提醒道:“殿下,这些女人……卑职以为,不留为好。”
“……”赵弘润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一眼岑倡,那冰冷的目光,愣是让岑倡不敢与其对视,低了下头。
“走。”
“……是。”
其实说实话,赵弘润心中都清楚。
他知道以肃杀闻名的砀山军为何要留着这些女人,除了这些女人已不具威胁的原因外,更主要的无非就是立威而已,说白了,司马安就是要让三川的阴戎明白,这就是与魏国为敌的下场!
而肃王卫卫长岑倡所提出的,赵弘润也明白他的用意。
无非就是岑倡觉得司马安大将军的这个手段过于血腥,恐损及魏国的名声,因此,觉得稍微“料理”一下,替砀山军善善后为好。
毕竟,屠杀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似这种丑闻,除了非常时刻的立威外,还是能避免就避免为好,这事关整个魏国在其余国家心中、在世上万民心中的形象。
但是赵弘润却不想这么做。
因为他觉得,若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仍要为了所谓国家的光鲜形象,企图遮掩什么丑恶的事,那么,他就会失去一些作为人的“东西”。
再次跨上战马,赵弘润默默地离开。
对外战争,本就是丑恶的事,赵弘润不能去责怪司马安,毕竟后者对魏国忠心耿耿,对魏天子忠心耿耿。
但从心底,他十分反感司马安这种奉行非我族类尽屠之做法的将军。
细分起来,浚水军的百里跋也好、汾陉军的徐殷也好、成皋军朱亥也好,这三位大将军,皆可称之为是护国利剑,唯独司马安,却是一柄屠刀。
难以驾驭的屠刀。
可能以往不以为然,但在亲眼见到睺氏部落的惨剧后。赵弘润这才切身体会到,似司马安这种凶恶的利剑,若是没有一柄能够约束他的剑鞘,他的存在,并不会给魏国带来怎样的便利。
剑是好剑,惜是双刃……
一抖缰绳。赵弘润目不旁观沿途的遍地尸骸,驾驭着战马继续朝西而去。
他迫切想要追上砀山军、阻止司马安继续不分敌友地在三川之地展开类似的屠杀,因为这无论是人道角度还是整个魏国的利益考虑,都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在沿途追赶砀山军行踪的过程中,赵弘润一行人还是又发现了第二座遭到砀山军屠杀的阴戎部落。
这支部落,可能是最近才迁移到这一带的,毕竟在赵弘润的记忆中,朱亥大将军在那张三川地图上。并没有备注这支部落的情报。
不过意外的是,从部落营地内的羊角图腾模样判断,这似乎是一支羯族人的部落。
平心而论,因为羯角部落以及其族长比塔图的关系,赵弘润对羯族人的印象极差,但这并不表示他能够接受砀山军在这支羯族人部落内的屠杀。
与睺氏部落所发生的情况相似,砀山军屠尽了这支羯族人部落中的男性,在留下了些毫无威胁可言的女性后。扬长而去。
除了对砀山军肆无忌惮的屠杀感到惊怒外,赵弘润亦吃惊于这支军队不可思议的行军速度。
要知道。虽然说商水军的士卒有可能是在砀山军悄悄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这才反应过来,但这间距最多也不会超过半日工夫,按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