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望见前方出现了一片森林。
这片林子……唔,够大!
心中估算了一下,司马安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旋即,这支砀山军骑兵,居然径直冲入了这片森林。
这让在他们身后追赶的雒地阴戎骑兵一头雾水。
要知道,森林植被茂密、泥土湿滑,说实话是不利于骑兵穿行的,更别说在其中作战,这个道理,哪怕是雒地阴戎骑兵们都心知肚明,可是砀山军,却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雒地阴戎骑兵,缓缓在森林外停了下来。
“(羱族语)怎么办?要追进去么?”
一名千夫长犹豫不决地询问着同伴。
话音刚落,就听林中嗖地一阵射出一波弩矢,射中了十余名雒地阴戎骑兵。
原来,砀山军的后队在进入森林后,并未走得太远,而是停下来,用手弩做出了攻击。
这下子,那几名千夫长按耐不住了。
“(羱族语)追!杀了这些魏狗!”
呼啦啦,两千名雒地阴戎骑兵亦冲入了森林。
不得不说,这片森林的植被确实茂密,只见那一棵棵林木高耸,或有十余丈之高,并且,它们茂密的枝叶,挡住了黄昏的阳光,使得森林内的光线,比外界的黄昏天色更加昏暗。
“(羱族语)那些魏国骑兵逃到哪里去了?”
“(羱族语)不太清楚,是不是在前面?”
几名千夫长引领着众骑兵,缓缓策马行走在昏暗的森林中。
不知怎么,他们隐隐有种仿佛猎物掉入猎人陷阱的不安错觉。
突然间,左侧远处的树木后窜出十几骑砀山军骑兵,用手弩朝着阴戎骑兵一阵齐射,顿时间,数名阴戎骑兵中箭落马。
而见此,众阴戎骑兵立马准备反击,可是,那十几骑砀山军骑兵,在齐射了一波箭矢后,便迅速撤离了原来的位置。
“(羱族语)那个方向,去一些人!”
一名千夫长指那十几骑砀山军骑兵撤退的方向喊道。
当即,便有数十骑阴戎部落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可是仅仅片刻工夫,那个方向便传来了一阵惨叫,旋即,再也没有了声音。
“(羱族语)怎……怎么回事?”
“(羱族语)是魏人!那些魏人,分散了。他们遍布在这片森林里。”
话音刚落,他们队伍的中间右侧,亦遭到了袭击,又有十余骑阴戎骑兵中箭落马。
而随着这支阴戎骑兵逐渐深入森林的深处,遭到这种偷袭的情况变得愈加频繁,仿佛这个森林每一棵树的背后,都藏着砀山军的骑兵。
“(羱族语)这支魏国骑兵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擅长在这种林子里打仗么?”
一名千夫长心惊胆战地喃喃说道。
还别说,他猜对了。
与浚水军不同,砀山军,那是驻扎在砀山的军队,他们不像浚水军那样有宽阔的校场可以作为操练士卒的场地,毕竟砀山的山地地形不具备这个条件。
因此,司马安只能在山林中训练他麾下的士卒,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
别以为砀山军曾轻松击溃褐角部落的军队,就以为平原作战是砀山军的强项,事实上,山林才是砀山军的主场,尤其是在光线昏暗、甚至一片漆黑的山林中,砀山军的士卒简直犹如民间传说中的鬼魂般神出鬼没。
在漆黑的环境下,用声音判断对方的位置,在脑海中模拟对方的行动,并以此为依据做出精确的攻击,似这种听声辨位,是每一名砀山军士卒必须掌握的本领。
是的,砀山军是山地兵!
砀山军的骑兵,是山地骑!
他们精通在山地、山林作战的本领!
或许三川是阴戎骑兵的主场,但是在这片范围足够大的森林中,在最适合砀山军发挥本领的夜幕下,砀山军才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灭了这些脏狗!”
为了不至于暴露自己的位置,司马安喃喃自语地下达了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命令。
但事实上,此刻的砀山军骑兵,根本不需要他来下令,多年的训练使得他们都清楚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与此同时,仍在朝着雒地赶路途中的赵弘润,忽然心中一动,好奇地询问身旁不远处的砀山军大将白方鸣。
“白方将军,话说你们砀山军的步兵营,皆有战克营与攻拔营的营号,唯独骑兵营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