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六万大军,也并非是一口气攻向魏军,而是分成六万与十万前后两拨,使得赵弘润能够逐一击溃。
而这一次,羯角部落的族长比塔图却率领二十几万大军,倾巢而动对雒城展开了进攻。
更重要的是,当时那些楚兵,也远没有城外那些羯角奴隶兵那样视死如归。
但是不管怎样,赵弘润心底还是不是滋味。
“殿下。”
从旁,宗卫长沈彧或许是看出了赵弘润心底的不是滋味,悄声劝道:“你已经做了你力能所及的,一概能做的都做了……商水军出现如此重大伤亡,过不在殿下您。”
听闻此言,伍忌亦在旁符合地劝说。
毕竟要是没有投石车、没有连弩、没有浚水军的旧装备,恐怕他商水军的损失别说翻个几番,哪怕是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他们所面对的,那是十倍于己的敌军!
听了宗卫们与伍忌的劝说,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的确,为了在取得胜利的同时尽可能地减少己方的伤亡,他赵弘润默默做了许多安排,无论是战术的安排,还是羊饼与羊奶酒等食物的供应,但是能够减少牺牲的草药膏。
毫不夸张地说,作为一名主帅该做的,他赵弘润都已经做了,这一点,他问心无愧。
可即如此,三千六百三十二名商水军与一千九百三十一名羱羝战士的战死,依旧跟一块压在心上的巨石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弘润抬头望向伍忌,沉声说道:“清理战场时,将牺牲了的士卒们的遗体焚烧了吧,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军恐怕无法在尸体腐烂前,将那些牺牲的战士们的骸骨运回商水,让其家人见他最后一面,只能带骨灰回去了。”
“肃王仁慈。”伍忌闻言低头颔首道。
其实在他看来,赵弘润能将那些牺牲士卒们的骨灰带回商水,这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想当初他们在楚国的时候,家中有父兄战死,何曾见到过遗骸?
别说遗骸,连骨灰都没有,顶多就是派个人来通知一声,你们家谁谁谁战死了。
这就算完事了。
甚至于,有时候连最起码的报丧都没有,还得士卒的家人自己托人去问。
“盛放骨灰的器皿,请城内的羱羝族人帮忙吧。”赵弘润对伍忌补充道。
其实羱族、羝族人也会用陶土烧制陶器,只不过,他们烧制出来的陶器卖相太差,灰不溜秋,别说与宋国的定陶瓷器媲美,就连魏国私人陶窑里烧制出来的陶器都比不上。
但是作为盛放骨灰的器皿,已经足够了。
“是。”伍忌颔首抱了抱拳,随即,他问道:“殿下,那些羯角的奴隶兵怎么办?”
赵弘润想了想,觉得羯角人既然连活着的胡人奴隶兵都不当人看,死了就更别提了,因此他在想了想后,说道:“让士卒们辛苦些,将其……”
他本来想说将其掩埋,后来仔细却感觉不妥,要知道,在此战中战死的奴隶兵数量高达八万之数,将这么多的尸骸埋在雒城边上,待日后地底的尸体腐烂,这片土地可净化不了这么大一片尸气。
因此,他在沉思后说道:“将其尸骸拖至城外,取几桶猛火油,将其焚烧了吧。终归,羱羝两族还是要居住在这片土地的,莫要让太多的腐尸将这边的水土污染了。”
“是!”
伍忌抱抱拳,退出的帐外。
其实此时,芈姜与乌娜都在帐中,但因为瞧见赵弘润满脸深沉,便识趣地没有过来打搅,一个安安静静地坐在席中,一个则自顾自地喝茶,闭目养神。
谁也没有说话。
而帐内其余宗卫们,自然就更加不会贸然开口了,毕竟谁都瞧得出来,自家殿下眼下心情不佳。
这就使得帐内明明有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十分压抑。
终于,赵弘润承受不住了,长吐一口气站起身来,随口说道:“本王出去走走。”
芈姜与乌娜对视了一眼,皆没有跟随,而众宗卫们,也只有宗卫长沈彧出于自家殿下安全的考虑跟随着。
毕竟他们都不是傻子,猜得到赵弘润是想独自静一静。
走出毡帐,赵弘润便不由自主地走向西城墙那一带,毕竟西城墙那边的敌我双方阵亡最为严重,据说尸体已堆积如山,就连整片城墙都被鲜血给染红了。
而当时赵弘润在打斗打响时,一直呆在城门楼的厅堂内,因此,他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