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赵弘润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位年轻的炎角军千夫长,便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位。
“(羱族语)你请。”乌边部落的族长切拉尔赫,向羷部落的头领鄂尔德默抬了抬手,谦逊地请后者先说,毕竟羷部落可要比乌边部落强大地多。
见此,鄂尔德默也不矫情,行了一个三川礼,随即对赵弘润说道:“(羱族语)尊敬的肃王,羯角的比塔图不自量力,妄图挑衅强大的魏国,如今已得到了惨痛的代价,只是不知,肃王欲将如何处置羯角?”
赵弘润淡淡望了一眼笑容可掬的鄂尔德默,平静地说道:“正如本王当初在合狩时所许下的承诺……踏平羯角!”
“……”鄂尔德默面色微微变了变,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的魏国肃王居然如此杀心沉重,打败了羯角还不够,竟然要将其彻底攻灭。
舔了舔嘴唇,他讪讪地说道:“恕我直言,尊敬的肃王,狂妄的羯角部落,已经受到了教训,肃王这边打败了他的军队,而贵国另外一支称作砀山军的军队,亦袭击了羯角部落的营地。经此一战,羯角部落二十年内都别想恢复元气……依我看来,这个教训已经足够重了,你说呢,尊敬的肃王?”
赵弘润瞥了一眼鄂尔德默,端起羊角杯喝了一口羊奶酒,淡淡说道:“足下也说了,这只是依你看来,可依本王看来,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
附近诸部落的族长们闻言面色微变,他们没想到赵弘润居然丝毫不给鄂尔德默面子,要知道,鄂尔德默的背后那可是实力比起羯角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羷部落啊。
这不,方才还满脸笑容的鄂尔德默,在听到赵弘润这番不留情面的话,脸上也挂不住了,眼眸中闪着异色,语气低沉地说道:“尊敬的肃王,你这个的决定,可无法得到羯族人的友谊。”
“羯族人的友谊?”赵弘润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本王觉得,当初在合狩时,羯族人便已经丢光了与我大魏所谓的友谊……”
他指的是当初魏国邀请三川部落参与合狩,共同商议借道的那件事。那次合狩,羯族部落没有一个当场,唯一到场的羯角部落的族长比塔图,也摆明就是为搅黄那次双方商谈而去的。
不等鄂尔德默开口,赵弘润手指在座作陪的诸部落族长们,沉声说道:“本王的为人处世很简单:你视本王为宾朋,本王以宾朋之礼待你;若你视本王为敌,本王亦视你为敌……”
鄂尔德默闻言皱了皱眉,不悦说道:“肃王如此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我们羯族的部落皆出兵支持羯角部落么?!”
赵弘润闻言哈哈大笑,随即板着脸正色说道:“若是果真如此,那么就别怪本王用另外一种战争方式了!”
“另外一种战争方式?”鄂尔德默脸上露出几许不解。
“啊。”只见赵弘润脸上露出几分冷笑,右手虚捏成拳,缓缓握紧,口中冷冷说道:“每攻下一寸羯族人的土地,便在那片土地上撒盐,以确保这片土地在若干年内……寸草不生!”
听闻此言,鄂尔德默面露惊骇之色,而在座的其余人,更是惊地倒抽一口冷气。
想来他们心中此刻都在高声惊呼:这是何等恶毒、何等歹毒的绝户计!
想想也是,若是魏军果真在他们攻克的每一寸土地上撒了盐,使得那片土地寸草不生,那他们还如何在这片土地放牧羊群?
而没有羊群,他们又将如何生存?
不出意外,他们最终只能舍弃这片肥沃的土地,再一次像数百年前那样,居无定所地漂泊,最终逐渐消亡。
良久,鄂尔德默咽了咽唾沫,讪笑说道:“在整片三川之地撒盐?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呵呵。”赵弘润轻笑两声,淡淡说道:“这个代价是大,不过,倘若可以兵不见血逼死一个我大魏的敌人,这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对么?”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鄂尔德默,眼神中仿佛透露着要试试么?般的讯息。
“……”鄂尔德默目视着赵弘润,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
而在座的雒水之盟的诸部落,亦面面相觑。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位肃王殿下此番攻打三川,原来真的是已经足够仁慈了,否则的话……简直不堪设想。
而就在这时,赵弘润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本王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
“玩笑?”鄂尔德默愣了愣,随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配合地笑了起来:“原来是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