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吃惊,魏国居然用如此巨大的铜柱来当桩子。
而这意味着,日后建造于这些铜柱桩子上的建筑,会是十分沉重,十分庞大的建筑群落。
“那名工匠没有欺骗我们,这里的港口若是竣工后,会将祥福港比下去的……”介子鸱在暗暗自语了一句后,又在心底补充道:甚至于,可能会将天底下各国所有的港口都比下去。
“是么?反正我是瞧不出来。”文少伯耸了耸肩,带着几分失望与遗憾,驾驭着马车继续向前。
倒是介子鸱,目测着博浪沙,在心底推测着这座河港日后的规模。
而推测出来的结果,让他瞠目结舌。
因为那或许会是一座比一般县城更庞大,庞大数倍的河港。
这哪里是建设河港,分明就是在铸造一座城池!
“大魏,真是欣欣向荣啊……”
介子鸱忍不住感慨道。
文少伯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兄弟,笑着调侃道:“别说得好似跟你不相干似的,你虽出身楚人,可如今也是一名魏人啊,兄弟。”
“是啊……”介子鸱轻叹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他回头望向博浪沙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哀伤。
他想到了他的故国楚国。
与欣欣向荣的魏国想必,楚国显得死气沉沉。
魏国,投入了或许是天文数字的钱财来建设国家,而在楚国,那些把持着国家的贵族们,却将那些钱用来挥霍,用于奢侈荒淫,醉生梦死。
当晚,他们在博浪沙往西的沙丘地带夜宿。
博浪沙往西的沙丘地带,实在是太难行走了,好几次车轮陷到沙里,害得文少伯与介子鸱费了好大力才将车子从沙坑里推出来。
不过让他们惊喜的是,他们在准备夜宿的时候,遇到了好几支同样抱着去三川经商目的队伍。
这些人都是魏人,对于文少伯与介子鸱这安陵魏人与商水楚人的组合感到非常的吃惊,毕竟举国皆知,安陵魏人与商水人相互瞧不顺眼,以至于尽管两地相邻,但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甚至于,今年还发生过一起安陵人与商水人约架斗殴的恶劣事件,如今那些人还被关在安陵与商水的大牢里。
因为介子鸱楚人的身份,这些魏人并不是很热情,毕竟当初楚暘城君率军攻打魏国一事,在魏国内闹地沸沸扬扬,使得魏人对楚人极为愤慨,因此,哪怕如今似介子鸱这样的楚人投奔了魏国,依旧有些魏人对其报以成见。
倒是有个叫做陶洪的人,给文少伯与介子鸱腾出了一块地方。
“砀郡陶丘,陶洪。……切确地说,我是宋地人。”
在文少伯与介子鸱坐下之后,对方简单地介绍了自己。
所谓的宋地人,其实指的就是原宋国的人,而如今,宋国的国土已被并入魏国,宋民亦被并入魏人当中。
“颍水郡安陵,文少伯。”
“颍水郡商水,介子鸱。……多谢这位大哥为我俩腾出一块地方。”
文少伯与介子鸱也分别简单介绍了自己。
“些许小事而已。”陶洪摆了摆手,随即朝着那些隔着颇远的几队魏人努了努嘴,压低声音说道:“与我相比,你出身楚国的身份根本不算什么。……说实话,我一开始真怕那些人上来用刀砍死我。”
“……”文少伯与介子鸱面面相觑。
“为何?”介子鸱吃惊问道。
陶洪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魏国攻灭我们宋国,有很多宋民不能接受,仍在反抗,砀郡还要,因为有砀山军坐镇着,但是在别的地方……很乱,真的很乱。魏人杀宋人,宋人杀魏人,睢阳的南宫,那个混账东西,以往只晓得屠杀、镇压造反的宋民,如今他后悔了,开始安抚宋民,可有用么?太迟了!……宋民对南宫的仇恨,对魏人的仇恨,早已到了接近爆发的地步。”
“喂喂,我就是一个魏人。”文少伯不满地插嘴道。
陶洪望了一眼文少伯,耸耸肩说道:“能与一个楚人结拜兄弟的魏人,自然不会是我口中的那些魏人。”说罢,他转头望向介子鸱,羡慕地说道:“商水的事我听说了,说实话我挺羡慕你们的,有肃王坐镇,谁也不敢在商水一带闹事。宋地就不成了……”
听闻此言,介子鸱安慰道:“陶兄放心,待肃王解决了三川这边的事,或许就会去宋地。”
“去宋地?”陶洪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肃王不会去宋地的。……不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