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卫骄吩咐道:“留四个人到驿站四角的瞭望塔警戒,其余人打个盹,我寻思着,恐怕咱们去圉县的途中,不会太过于安稳。”
听闻此言,除了此刻留在赵弘润身边的宗卫长沈彧外,其余九名宗卫围到了一起,用猜拳的方式决定守夜的人选。
吕牧、穆青、褚亨、高括四人不幸中标,穆青捧着脑袋哀嚎不已,但最终只能老老实实去瞭望塔负责警戒。
谁叫自己手气差呢?
而其余五名宗卫,则在得意的笑声中找地方打盹去了。
此时,早已过了寅时三刻,距离天色放亮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但话说回来,那好歹也有一个时辰呢。
于是,以实力胜出的五名宗卫们,来到了自家殿下所在的屋子,也不进入,一个个靠在屋墙外,抱着兵器小憩起来。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待等到了卯时三刻前后时,天边已逐渐放亮。
见此,守在屋门外的宗卫长沈彧遂扣了扣门户,随即推门走了进去,朝着屋内仍在与何之荣下棋打发时间的赵弘润说道:“殿下,天色已显亮,为防夜长梦多,我等还是尽早前往圉县吧。”
“唔。”赵弘润点点头,随即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盘,苦笑着对何之荣说道:“何驿长的棋艺,本王不如,甘拜下风。”
平心而论,赵弘润的棋艺其实一般般,他真正的优势在于他可以凭借超群的记忆,在脑海中模拟出之后几步乃至数十步的双方落子情况,因此学了好几年棋艺的苏姑娘怎么下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如今遇到的这位何之荣,却让拥有作弊般天赋的赵弘润都难以取胜,不得不说,这位何驿长的棋艺,不可谓不高明。
“肃王殿下过谦了。”何之荣摆摆手,轻笑着说道:“所谓术业有专攻,肃王殿下擅长领兵打仗,相比之下,鄙人的棋艺不过小道而已。……鄙人平时闲着没事便与,与人下棋,也就是在棋艺上,稍稍有些自信罢了。”
……
赵弘润注意到了何之荣最后那句话中那不自然的停顿,但并没有开口询问。
因为他已经从宗卫们的口中听说了,昨日那位带着他们进入驿站的老卒老李,已于昨夜的混战中被那些游侠刺中了腹部,伤重不治而故。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叫做老李的老卒,恐怕就是何之荣的棋友之一。
而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六位驿站内的兵丁,在昨夜的袭击中牺牲。
阳夏隐贼……哼!
赵弘润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即,他掩饰着眼中的杀意,微笑着对何之荣说道:“何驿长,那我等就启程吧?”
“遵肃王殿下之意。”何之荣拱了拱手。
一刻辰之后,赵弘润一行,以及此间驿站内的四十几名兵丁,徐徐走出了驿站。
而在离开前,何之荣深深望了一眼驿站内某个屋子。
赵弘润知道,在那个屋子里,摆放着昨夜牺牲的那七名兵丁的遗体。
由于搬动不便,何之荣决定暂时将这些人的遗体先留在驿站,待等他带着其余兵丁们将赵弘润一行人护送到圉县,从该县借来县兵,再来为这七名牺牲者办理后事。
“咔嚓。”
在凝视着那间屋子半响后,何之荣合上了驿站的大门,用锁将这间驿站暂时锁了。
不过驿站内的珍贵之物,比如换乘的马匹,众兵丁们则早已将其都牵了出来,赵弘润数了数,大概有十几匹马。
因为众兵丁人数过多的关系,赵弘润让芈姜、芈芮、乌娜到马车内挤一挤,将马匹借给何之荣他们,毕竟驿站内的马匹,就算是兵丁们两人同骑一匹马亦不足。
“肃王殿下,启程吧。”何之荣对赵弘润说道:“尽早前往圉县,鄙人也好尽早返回这里。……私下关闭驿站,此罪可不小,但愿这期间这段官道上并无身负紧急公文的驿差……”
赵弘润点点头,当即吩咐队伍启程。
毕竟正如何之荣所言,一般情况下驿站是不允许关闭的,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各地的驿站还是必须照常开着,而守卫驿站的兵丁,在非紧急特殊情况下,也是不允许离开驿站的,否则就按渎职查办。
也难怪,毕竟驿站的职能太重要了,重要到朝廷不得不对这类事做出严格的规定。
而此番何之荣之所以暂时关闭驿站,带着兵丁们护送赵弘润前往圉县,也是因为赵弘润乃是姬姓赵氏王族的宗族子弟,且贵为堂堂肃王,否则,就算是哪位郡守遇到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