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墨当即便回忆起方才给他们打开城门的那几名身手敏捷的人,心中便心领神会了。
原来暗中还有一支人马保护肃王殿下……
明白此事之后,晏墨也就不再提什么建议了。
进城之后,青鸦众瞬息间消失在安陵城内的大街小巷,而赵弘润一行人,则在安陵县令与县兵头头李力的带领下,来到了县内的县仓。
一般县城内的县仓,都是上锁的,安陵县亦不例外。
而让赵弘润感到惊异的是,严庸与李力瞅着县仓那把锁,居然面面相觑。
见此,赵弘润忍不住催促道:“开锁啊!”
听闻此言,严庸面色讪讪地解释道:“肃王殿下,我县县仓的仓锁钥匙,是由县丞保管的。”
说实话,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漏洞,毕竟县丞本来就是辅佐县令掌管各项琐事的,可问题是,严庸与李力方才在城外设粥厂施粥,不是刚从县仓搬了十几车米粮么?怎么钥匙还会在那名县丞手中?
然而,面对着赵弘润这句疑问,严庸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
最后,居然堆着笑容对赵弘润说道:“殿下,既然没有钥匙,况且今日天色也晚了,不如咱们明日再来吧?”
见此,赵弘润哪里还不知这其中有鬼,吩咐宗卫长卫骄道:“卫骄,你来。”
卫骄是一个很干脆的人,闻言二话不说,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朝着县仓的大铁锁连砍了几剑,只听嘎嘣一声,锁链被劈断,偌大的铁锁掉落在地。
瞧见卫骄这粗暴的开锁方式,县令严庸与县兵头头李力对视一眼,神色间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意思。
“……”瞥了一眼严庸与李力二人,卫骄奋力推开县仓的大门。
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县仓内堆满了米袋,并不像是有亏空的样子。
难道真的只是没钥匙?
卫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而此时,却见赵弘润拍了拍宗卫周朴的肩膀。
周朴会意,走上前去,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捅向其中一袋米,只听刺啦一声,米袋子被捅破,但让人惊愕的是,待周朴抽回利剑,那米袋子内,居然没有米粒、谷类泄出来。
见此,周朴轻哼一声,左手伸进那只米袋子的破洞,一阵摸索,结果却只抓出来一把草秆。而与此同时,卫骄也明白了,连接捅破了十几个米袋子,结果,居然都没有一粒米泄出来,伸手进入一模,皆是草杆子。
见此,赵弘润转头瞅了一眼冷汗直冒的县令严庸,淡淡说道:“严县令,解释一下。……解释不通,日后寻你麻烦的,可不只是御史监了。”
听闻此言,严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说道:“肃王殿下,肃王殿下,此事也与下官无关啊。……是以赵氏、王氏为首的城内豪族,他们要借走县仓内的存粮……”
随着严庸惊慌失措的解释,赵弘润总算是听懂了。
原来,去年他赵弘润率军征讨三川之后,由于朝廷动用了国家力量抽调了各地的粮食,使得各地的米价普遍上涨。
见此,安陵城内有些贵族子弟们认为这是一个商机,遂囤积粮食、哄抬米价,将粮食贩卖到那些米价奇高的县,着实赚了一笔。
而其中,赵氏、王氏中的某些子弟,居然还打起了县仓的主意,他们将县仓内的藏米偷偷运出去,用塞满了草杆子的袋子滥竽充数,营造出安陵县的县仓依旧是充盈的假象,可实际上,整座县仓内,却是连一粒米都没有。
“是方才见到的那王郴与赵成恂?”
严庸闻言咬了咬牙,低声说道:“王三公子与十三公子,亦在其中……”
……
听到这里,赵弘润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并没有动怒,因为他感觉不值。
他只是感觉莫名的悲哀。
不可否认,魏国内有像圉县的何之荣那样正直、堪称国家基石的贵族,自然也会有一些损公肥私的蛀虫。
虽然他始终坚持认为他们魏国不至于像楚国那样糜烂,但事实证明,魏国内,的确也有似眼前这桩贪赃枉法之事,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堂而皇之。
“肃王饶命!肃王饶命!”
严庸再次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的确,眼前这位肃王发怒的时候,着人令人心惊胆颤,可那种惊惧,远不及眼前这位肃王殿下似眼下这般默不作声。
严庸毫不怀疑,下一刻眼前这位肃王殿下就会命令身边的宗卫一剑将他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