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居然是郑城王氏的嫡系子孙,王瑔。
这是否意味着,安陵王氏这一支分家,在本家郑城王氏眼里,还是极有分量的?
不过仔细想想,赵弘润也就释然了,毕竟安陵王氏本来就是安陵县首屈一指的豪门世家,虽是公族,但权势还要盖过赵来峪的赵氏一门。
毫不夸张地说,在安陵县,安陵王氏一门可谓是这里的土皇帝。
似这等霸据一县的分家,郑城王氏又岂会轻易就舍弃呢?
“肃王殿下?肃王殿下?”
“唔?”
被打断思绪的赵弘润猛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王瑔正微笑地望着他。
于是,他亦微笑着说道:“抱歉,本王走神了,王公子方才说什么?”
王瑔闻言不以为杵,指着早已摆满了各种丰盛菜肴的桌子,笑呵呵地说道:“王某说,安陵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别致的款待肃王殿下,还望肃王殿下莫要嫌弃。……若下回肃王殿下路过郑城的话,不妨再让王某一进地主之谊。”
很常见的客套,赵弘润闻言正要客气几句,却见王瓒在旁阴阳怪气地说道:“本家公子,地主之谊这句,可不能随便说啊,会让肃王殿下误以为郑城乃王氏本家所有的。”
“唔?”王瑔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王瓒,随即,转头望向赵弘润,却见方才还带着笑容的赵弘润,脸上的笑容正逐渐收起。
王瑔顿时就明白了,准时赵弘润此前用这个词刁难过王瓒。
真蠢材!
想到这里,王瑔心底暗骂一句。
他知道王瓒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希望他王瑔为他们安陵王氏一门挽回些颜面罢了,可问题是,眼前这位肃王,那是随意可以揉捏的软柿子么?
想到这里,王瑔没等赵弘润开口,便抢先说道:“哦,对对,是王某失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我大魏国内,除陛下直系,谁能妄言这句话呢?”
王瑔的话,让王瓒、王泫、王伦兄弟三人皆为之一愣,也让赵弘润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句嘲讽,硬生生咽回到肚子里。
这家伙……
顾不上讥讽王瓒,赵弘润凝重了打量了王瑔几眼。
单凭这一件小事,赵弘润便意识到,王瑔绝非单纯的世族纨绔,他的反应力,他的洞察力,皆非常出色。
“呵呵。”
赵弘润最终不置褒贬地笑了两声,同时有意无意地瞥了王瓒几眼。
也难怪,毕竟白白咽下一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讥讽,他心中亦隐隐有些不快。
不过看在王瑔有如此风度的份上,赵弘润也不好当场教训王瓒,但是这件事,他记下了。
无论是曾经的八殿下还是如今的肃王,赵弘润向来是睚眦必报的!
……蠢材!
王瑔显然是注意到了赵弘润瞥向王瓒的目光,心下又暗骂了一句。
或许别的贵族不了解赵弘润,但是郑城王氏,却对赵弘润颇为熟悉。
为何?
因为郑城王氏要支持东宫太子登基,成为魏国的君王,因此,他们时刻关注着大梁,对大梁的情况了若指掌。
而在王都大梁内,肃王弘润恰恰就是极其受到郑城王氏关注的大人物。
毕竟,魏国从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哪位皇子,手握十万兵权,虽然说这十万兵权都是赵弘润自己打下来的,但魏天子居然默许此事,这就充分说明了这位肃王殿下在魏天子心中的分量。
因此,若不是情非得已,郑城王氏亦不想得罪赵弘润。
一来是这位肃王据说颇为小心眼,睚眦必报,得罪了他必定会遭到报复;二来,东宫与雍王的皇位之争尚未分出胜负,若是得罪赵弘润,使得这位肃王站在了雍王那边,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毕竟赵弘润在大梁朝野的话语权,可是不轻。
想到这里,王瑔赶忙敬酒圆场,同时在暗地里狠狠瞪了几眼王瓒,示意后者闭嘴。
王瓒虽然贵为安陵王氏的家主,但在王瑔这位本家嫡系子孙面前,显得有些势弱,在被王瑔眼睛一蹬后,便一脸怏怏地不再说话。
随后,在饭桌上,王瑔盛情地劝酒、劝菜,对待赵弘润的态度那叫一个殷勤。
大概半个时辰后,众人酒足饭饱,王瑔唤来下人撤下了残羹剩菜,泡了两壶茶水端上来。
待等家仆退下后,偏厅内沉寂了片刻。
……要来了。
赵弘润本能地感觉到气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