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这才意识到从方才起就一直在向赵弘润倾述、抱怨,尴尬地说道:“实在抱歉,让肃王殿下您听了在下百般牢骚……”
“无妨。”
赵弘润摆摆手,正要说话,却见骆瑸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多谢肃王殿下能让在下倾诉心中的怨气,在下已经打起精神来了。”说罢,他犹豫了一下,带着几分恳求说道:“肃王殿下能否将在下放回大梁,若没有在下,恐怕东宫会叫雍王与周昪玩弄于鼓掌之上。”
赵弘润张了张嘴,可瞅着骆瑸殷切的目光,最终还是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拍拍手召来段沛,吩咐道:“段沛,将骆先生……送回大梁。”
段沛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疑惑,可能是在纳闷,这个骆瑸不是殿下特地叫他们青鸦众从大梁掳回来的人么?怎么又要送回去?
不过既然是赵弘润的吩咐,段沛自然不敢有所异议:“是!”
“多谢肃王殿下!”
骆瑸拱手深深一鞠躬,一脸感激之色。
看得赵弘润郁闷不已:就连赵弘礼那种家伙,居然也能得到如此忠心出色的谋士辅佐?而我堂堂肃王,居然招揽不到一个能出谋划策的人?
望着骆瑸离开书房的背影,赵弘润迈步走到窗前,长长吐了口气。
不知道天底下,还能有媲美骆瑸的人才么?
——与此同时,王都大梁——
在翰林署内,有一名年轻的抄书小吏正手捧着一份刚刚抄录的公文,眼中露出几许困惑之色。
“周昪……此人的计策,好是好,可是留有后患啊……总感觉哪里不对。”
就在此人心存疑惑之际,忽听门外传来了呼唤声:“何兄,该回府了。”
“哦哦。”
年轻的抄书小吏将手中的文书放回远处,随即整了整衣袖,与平日里结识的同官署内的好友一起喝酒去了。
这个人,叫做何昕贤。
——与此同时,同在王都大梁——
在赵弘润往日频繁出入的一方水榭内,在一楼的大厅内,有众多文士一边等待着楼内花魁的出题,一边谈论着最近大梁内所发生的事。
而其中,就聊到了东宫太子重拳出击让雍王弘誉彻底跌入下风的这件事。
然而在那些文士兴致勃勃地提起要投奔东宫时,在角落里,却有一名风流儒士撇了撇嘴,用带着醉意的语气不屑说道:“一帮蠢材。”
那些文士勃然大怒,指着那人骂道:“你这家伙说什么?”
在言语冲突中,有人认出了那名酒醉的儒士,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两年前在考场上作弊被除名的温先生……”
听闻此言,那名被称之为温先生的儒士面色涨地通红,愤慨地说道:“是吏部,是吏部那帮混账坑害我!他们恨我向肃王告密,因此勾结礼部官员用考场作弊的污名坑害我!”
“是是是……”那些文士讥笑着。
温先生满脸愠怒,咬牙切齿暗暗说道:“好,说我作弊是吧……好,来年科举,我就作弊给你们看看!看我如何将一群草包送上甲榜!”
这个人,叫做温崎!
——与此同时,在上党郡曲阳县附近的一个小县内——
“县老爷,县老爷。”
一名年轻的衙役,手捧着一份文书送到了县衙内的书房,气喘吁吁地对书房内一位正在缝补自己破衣服的年轻县令说道:“老爷,这是朝廷刚刚派人送来的公文。”
“唔?”
年轻的县令放下手中的衣物,迈步过来接过公文,三下两下拆开,观阅起来。
仅仅只扫了几眼,年轻的县令便皱起了眉头。
“老爷,什么事啊?”年轻的衙役小心翼翼地问道。
年轻的县令淡淡一笑,随口说道:“与我县无关。……朝廷准备将上党、河东等地,那些闲置的土地租售给国内的贵族,叫后者组建私兵阻挡韩国的军队,为此,朝廷设下了重饵。”
说罢,年轻的县令挥挥手遣退了衙役,独自一人负背双手站在窗口。
“周昪……哼!自以为天衣无缝么?”
年轻的县令撇了撇嘴,随即继续缝补自己的旧衣物。
这个人,叫做寇正!
——与此同时,荥阳——
一名读书声打扮的文士正目视着当地县令贴出来的布告,不由地微微皱眉。
“介子,怎么了?朝廷刚颁布的政策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