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事,晏墨说得很隐晦。
要知道自古以来,得胜的军队在攻克敌城后可以肆意抢掠,欺凌城内的军民,这已经是一条数百年的不成文惯例,亦是战争的丑恶之处。
别以为新降鄢陵军的那两万军卒是楚国的正军,就天真地以为他们会在攻破敌城后会对城内居民秋毫无犯,要知道,战后的抢掠、屠杀,自古以来就是让这些绷紧神经的士卒们宣**力、发泄负面情绪的有效途径。
并且,抢掠的财富,亦是这个年代士卒们的重要经济来源。
尤其是在楚国这种人满为患,纵使是当兵也拿不到多少钱饷的国家。
或许有人会说,铚县的居民亦是楚人,而鄢陵军上下,无论是旧部还是新降的楚国正军,亦是楚人,难道楚人还会抢掠、屠杀楚人么?
事实上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那以熊氏一族为首的楚国贵族亦是楚人,为何他们却致力于压榨同胞的血汗,对待其同胞的态度连家养的一条狗都不如呢?
因此,毫不夸张地说,纵使投降鄢陵军的楚国正军,也是有可能在铚县做出丑恶的行为的。
当然了,这是赵弘润历来抵制的,毕竟鄢陵军如今可是挂着魏**队的投降,他的一举一动,直接影响到整个魏国的风评,赵弘润怎么可能会容忍败坏他魏国风评的害群之马呢?
不过这一点,相信那些原相城楚军士卒们心中也有数,毕竟他们在鄢陵军也呆了几日了,鄢陵军的军纪他们自然而然也听说了,倒不至于有胆量违背赵弘润的命令。
只不过,事有万一,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而将赵弘润再三强调的军纪抛之脑后,想来晏墨也是提防着这一点。
“这件事,就交给邹信吧,依本王看来,邹信也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将领,他会有分寸的。”说着,赵弘润顿了顿,继续说道:“屈塍、晏墨,此番本王请你们过来,是因为青鸦众向本王传达了紧急军情,据说符离塞派出了一支大概三万人的援军,此刻正急匆匆地赶来铚县,你们即刻带兵前去,至小丁山,那片丘陵地形复杂,且又是符离塞楚兵前来的必经之路,不妨在那里设下埋伏。”
……
屈塍与晏墨表情古怪地对视一眼。
随即,屈塍从怀中取出行军地图,在地图上找到了赵弘润所说的小丁山——果然是一个绝佳的伏击地点。
简直……
屈塍与晏墨又对视一眼,惊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们早就听卫骄、吕牧、穆青等宗卫们提及过,说他们家肃王殿下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只要是看过一遍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会遗忘。
起初似屈塍、晏墨等将领只是敷衍相信一下罢了,可他们逐渐发现,眼前这位肃王殿下还真是如宗卫们所言的那般……恐怖。
为何是恐怖?
倘若你的敌人是一个时刻将地图分毫不差记在脑海里的家伙,你也会感到恐怖的。
因为这意味着,这个“敌人”无懈可击,你的任何动作,几乎都瞒不过他。
还好我没可能成为殿下的敌人……
晏墨暗暗抹了抹汗。
“怎么了?”见屈塍与晏墨忽然诡异地不说话,赵弘润皱了皱眉,催促道:“事不宜迟,你二人即刻带兵前往,铚县这边,本王与汾陉军会替你们善后的,不至于吞了应属于你们的奖励。”
“殿下言重了,末将岂会信不过殿下您?”
玩说了几句,屈塍与晏墨当即聚拢麾下鄢陵军旧部,带着他们前往小丁山一带。
至于那近两万新降的原相城楚军,赵弘润考虑到这支军队新降,他们对鄢陵军以及对他赵弘润尚且不是很信任,倘若在破城之后将他们调到小丁山去,或有可能引起他们的怀疑——不是说好攻破铚县,就将城内万氏一族等贵族的家财分给我们么?难道是谎言?
考虑到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绪,因此赵弘润无意让那近两万新降的士卒参与到小丁山的伏击战。
反正从符离塞赶来援护铚县的军队也就三万人,只要屈塍、晏墨二人能够成功伏击这支军队,万人左右的差距,其实并不算什么。
毕竟,鄢陵军刚刚打下铚县,士气正旺、手感也热。
相比之下,赵弘润更加担心蕲县那边。
虽说符离塞援护蕲县的军队只有一万人,与其说是增援,倒不如说调动部署兵马,可能符离塞的守将,此刻还不知晓蕲县已有一半落入商水军的手中。
但话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