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伍忌身后,甘茂一脸凄苦地来到了商水军临时歇息的地方。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也不知谁那么嘴快,此时鄢陵军与商水军中,居然早已传遍了肃王殿下怒斥齐军诸将的事,因此在看到身穿齐军将领式样甲胄的甘茂,皆心中了然,对甘茂指指点点、冷笑连连。
“就是这个家伙吧?”
“可不是嘛!……嘿,被借到我商水军的齐军的将军大人。”
“你们猜这厮能活几日?”
“我赌不一定能活到明日日落。”
在甘茂经过那些商水军士卒时,那些闲着没事的士卒对此议论纷纷。
谁都不看好甘茂能活到明日日落。
毕竟若是今日田耽与他东路军攻不下宿县的话,明日就合该由西路魏军攻打宿县。
而攻城战,历来是士卒消耗最严重的。
别看甘茂是一位将军,可能武艺高强,但是在战场上,个人的武艺所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很小,倘若没有可以信任的同伴援护你,哪怕是一员将军,都难免战死沙场。
更何况,甘茂是早已将鄢陵军与商水军皆彻底得罪的齐军将领,谁能保证在战场上会不会有哪个心中不忿的士卒在背后下黑手?
退一步说,哪怕不在背后下黑手,只要到时候不援护甘茂,纵使后者是一名将领,也铁定活不过那场攻城战。
因此,这附近的所有商水军士卒,几乎都已将甘茂视为了死人,是故除了在旁冷笑、讥笑以外,倒是谁也没有与甘茂为难。
想想也是,何必与一个注定要死的死人为难?
而见到这一幕,甘茂的心情愈发地沉入谷底。
终于,伍忌带着甘茂在一群商水军士卒旁停下了脚步,只见他四下打量了几眼,终于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目标:千人将冉滕。
“冉滕。”伍忌远远喊道。
此时千人将冉滕正与麾下千人队中的几名屯长、伯长闲聊,冷不丁听到喊声,下意识回头一瞧,这才发现居然是他们商水军的大将伍忌。
他不敢怠慢,当即疾步走了过来,抱拳唤道:“将军。”
伍忌点点头,随意一指身后的甘茂,对冉滕说道:“肃王有令,这位将军……唔,暂时在我军军中担任士卒。……不要多问。”
可能是生怕冉滕问东问西,伍忌提前说道。
其实冉滕早已听说了此事,只不过没想到这件“好事”会落到他这支千人队罢了。
“卑职遵命。”冉滕瞥了一眼甘茂,咧嘴怪笑了两声。
见此,伍忌微微皱了皱眉,揽着冉滕的肩膀拉着他走远了几步,低声对后者说道:“冉滕,此人虽然羞辱我商水军,但罪不至死,更何况已被殿下教训过,伍某寻思着,堂堂一位将军,白白死了也怪可惜的,你照顾一下。”
听了这话,冉滕微微一愣,在思忖了一下后,低声说道:“将军,可卑职听说,那不是殿下的意思么?”
伍忌自然听得懂冉滕这句话中的深意,摇摇头说道:“殿下何许人也?岂会真的在意一介齐将的生死?殿下不过是借此教训此人、警告其余齐将罢了,此人死亦或者活着,殿下都不会在意的。”说着,他拍了拍冉滕的肩膀,叮嘱道:“听伍某的。”
冉滕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见此,伍忌虽放开了冉滕,回头对甘茂说道:“甘茂将军,此人乃我商水军中最为悍勇的三位千人将之一,冉滕,他所率领的千人队,乃我商水军之精锐,你就暂时在他率下吧。”
倘若在以往,似千人将这种职位的人,甘茂根本不会用正眼去瞧,可眼下,却不容他不低头。
他冲着冉滕抱了抱拳。
见甘茂此时的态度还算可以,冉滕点点头,遂告别了伍忌。
殿下要教训此人,叫此人当一介小卒,伍忌将军宅心仁厚,又托付我照拂一二,这可有点难办……
冉滕沉思了片刻,回忆着他麾下千人队中的各个什、各个伍。
忽然,他心动微微一动。
要说我千人队,唯这个伍实力最强,应该可以保这甘茂不死。
想罢,冉滕带着甘茂找到了目标,一个看似很普通的五人队伍:伍长为焦孟,士卒有焦仲、李惠、乐豹、央武。
别看只是一个伍,但不可否认,冉滕这个千人队之所以被称之为商水军精锐,正是因为他麾下的士卒个个勇悍,能以一当十。
尤其是那名叫做央武,武力其实不亚于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