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闻子车师的询问后,熊拓轻哼一声,脸上泛起几分犹豫。
“非是不合,而是他看不起本公子的出身。”
熊拓淡淡说道。
说实话,他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从岁数来说,熊吾应该是熊拓的弟弟,但是对于熊拓,熊吾素来是不屑的。
为何?因为熊拓出身不好。
或许有人会问,熊拓贵为楚国公子,与熊吾一样皆是楚王熊胥之子,还会有什么出身不好?
事实上,出身非但要看父系,还得看母系。
固陵君熊吾,乃是楚国王后所出,而熊拓呢,他的母亲只是楚国宫廷一介婢女,据说当年是楚王熊胥酒后乱性,这才有了熊拓。
平心而论,熊拓的品德修养并不好,因为他从小在楚国宫廷不受重视,缺乏管教,因此在很多事情上显得没有教养。
呵。
回想起当年年幼时情景,熊拓便不由得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那时的他,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出身,也因此遭到过许多人的白眼与背后议论,因为在楚国,血统的高贵与否,是衡量一个人地位的最大因素。
而熊拓因为体内留着一半婢女的鲜血,因此从小没少受到某些人的背后议论。
但是当年的熊拓并不知道,这对他反而是个机遇,只是一味地愤世弃俗、破罐破摔。
于是,这就导致熊拓在年幼时曾因为遭到楚王熊胥的厌烦,被送到平舆县,由当时的平舆君、即如今的平舆君熊琥的父亲熊颌代为抚养。
这也使得熊拓与熊琥自幼相处,关系极好。
怪不得公子这般信任熊琥大人……
子车师暗暗想道。
随即,他奉承似地说道:“末将听说过熊颌大人,据说有一位相当英明勇武的将军。”
“嘿。”
熊拓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于上一任平舆君熊颌,熊拓对这位堂叔的印象很好,虽然这位堂叔是个实打实的武夫,教导儿子只晓得用棍棒。
回想起当时顽劣的自己犯了错事后,叔父熊颌提着棍棒想打又不敢打的样子,熊拓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了。
毕竟那位堂叔熊颌,勇武倒是勇武,但英明就未必了,甚至于在熊拓看来,还是一个很糊涂的人。
“是这样子么?”子车师惊讶地说道:“我观熊琥大人……”
“呵。”仿佛是猜到了子车师心中的想法,熊拓摇摇头说道:“熊琥,可不是熊颌堂叔教导出来的。”
“诶?”
“……”熊拓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望向天空,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位让他的人生出现极大改变的男人。
那个他视为父亲一般的叔父,汝南君熊灏。
原来,上一任的平舆君熊颌,即熊琥他老爹是个武夫,本身就不怎么会教育儿子,更何况是教导他熊拓这位楚国公子。
因此,熊颌就拜托当时还在世的汝南君熊灏,即芈姜与芈芮姐妹俩的父亲,教导年幼的熊拓,顺便教导他熊颌的儿子熊琥。
当时的汝南君熊灏,堪称楚王熊胥众兄弟中最杰出的一位,乃是当时执掌整个楚西的邑君,同时也负责与魏国、与巴国的战争,魏国视其为心腹大患。
那时汝南君熊灏还年轻,况且也无子女,因此,熊灏答应了熊颌的托付,代为教导熊拓与熊琥二人。
鉴于这个因缘巧合,熊拓很小就耳濡目染地接受了熊灏的思想。
熊灏认为,如今楚国正在走下坡路,为何?因为熊氏一族中有很多人已经忘却了当年先祖的优良品德,变得越来越贪婪,将楚国的子民视为牲口,倾轧其血汗。
虽然当时的熊拓并不理解这种“高深”的思想,但因为尊敬熊灏的关系,使得熊拓自小便有了这样的抱负:竭力支持叔父,改变楚国的现状。
只可惜,熊灏的思想最终未能贯彻,因为他的思想,对于楚国那些贪婪的贵族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因此,汝南君熊灏死了,死在了他的软弱与妥协下。
因为汝南军熊灏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儿子的关系,他“代为抚养”的熊拓,被熊灏的旧部视为继承衣钵的人,而熊拓自身,亦希望能够继承这位叔父的一切,继续这位叔父未完成的夙愿:改变这个国家的现状。
在那些熊灏旧部的支持下,熊拓获封暘城君,亦逐渐受到了楚王熊胥的重视,对于这位生父,说实话熊拓并无多少亲情可言,因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