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只可惜对于魏军而言,不痛不痒。
半个时辰后,待魏军回收了那些弩矢,然后他们开始清理战场,用马车将地上的尸体运走,找个地方焚毁、掩埋。
“这个熊吾,还真是耿直啊……”
在铚县的南城墙城门楼上,赵弘润目睹着这一仗,颇有些啼笑皆非。
虽然说,他在得知固陵君熊吾率军前来攻打铚县却仍保留着那座浮桥的用意,就是为了利用这座浮桥小小算计熊吾一下。
没想到,过程居然如此顺利,顺利到赵弘润反而有些怀疑,怀疑是不是熊吾有什么诡计。
但在仔细思忖后,赵弘润最终得出结论:固陵君熊吾,实在是太耿直了。
说得好听是耿直,说得难听,就是一根筋、没脑子——前面有座浮桥,你就敢过来?那前面若是有个坑,你熊吾是不是就会往里跳?
没见过这么耿直的人。
赵弘润失笑地摇了摇头。
而与此同时,身处于浍河南岸的固陵君熊吾,却是一脸铁青。
平心而论,固陵君熊吾自然不会是像赵弘润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耿直”的人,他只是会错了意而已。
他原以为,那座浮桥的存在是赵弘润狂妄到不将他放在眼里,然而事实却是,他完完全全地想多了。
“好个卑鄙之徒!”
眼瞅着浍河北岸的麾下军队遭到魏军的屠杀,而他却在南岸帮不上什么忙,固陵君熊吾捏紧了拳头,心中愤懑不已。
而在他身旁,固陵君熊吾麾下大将季竑倒是面色如常。
毕竟只是几千人的楚兵伤亡而已,这种损失在楚国而言,根本不能算是什么大事。
然而通过这些士卒,季竑却了解到了铚县魏军的大致实力与几样战争兵器,这在季竑看来,并不算亏。
事实上,在固陵君熊吾麾下,如季竑这般想法的将领,绝不在少数。
毕竟在楚国,士卒等同于炮灰,正军那边可能还好点,但是在私军这边,故意让麾下士卒去送死,借此摸透敌军的大致实力,这亦是许多楚国将领惯用的手段。
正因为如此,适才当固陵君熊吾下令,命令那数千名楚兵渡河的时候,即便季竑等将领明知魏军必定有诈,也没有阻止。
不过眼下固陵君熊吾已经气到整张脸涨得通通红,季竑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于是,他开口宽慰道:“公子不必动怒,即便叫那姬润耍弄阴谋诡计,赚了我军数千士卒性命,我军仍在兵力上占据着绝对优势……反过来说,魏军此举,反而暴露了某些讯息。”
他说这话倒也没错,因为赵弘润若是藏着那些鲁国的战争兵器,直到固陵君熊吾渡过浍河,正式进攻铚县时才拿出来,那么毫不夸张地说,固陵军的损失,要比现在多上几倍。
可眼下嘛,固陵君熊吾麾下将领们已经得知铚县城内藏有鲁国战争兵器的这件事,自然会加以警惕。
“是这样么?”固陵君熊吾微微皱了皱眉,面色稍霁,只见他转头望了一眼铚县方向,沉声说道:“季竑,几日内可以攻克铚县?”
“这个……”
季竑微微犹豫了一下,看样子也是不敢打包票,毕竟对于绝大多数的楚军兵将而言,鲁国的战争兵器的确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倘若魏军没有那些玩意的话,季竑多半会信誓旦旦地表示,能在数日内攻克铚县,至于眼下,季竑就不敢夸这海口了。
想了想,他抱拳说道:“公子,铚县魏军所仰仗的,无非就是浍河之险以及鲁国的战争兵器……末将建议,我等还是步步为营,先打造浮桥渡过浍河,接着在北岸立下营寨,只要我军在北岸站稳脚跟,区区铚县那些魏军,不足挂齿。……攻破此城,指日可待。”
固陵君熊吾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乎,他忍着怒气,带领着麾下军队缓缓向后撤离了数里,准备着打造渡河的工具去了。
不得不说,季竑的建议并没有错,而且非常中肯,唯一的问题是,铚县魏军这边,会眼睁睁地看着楚军打造浮桥渡过浍河,在浍河北岸立下营寨?
赵弘润怎么可能会坐视这件事。
要知道他如今手中就那么点兵力,就如季竑所说的,几乎全仰仗浍河之险以及鲁国的战争兵器,既然如此,又怎会轻易叫固陵君熊吾的军队安然渡河?
至于今日,之所以保留那座浮桥,说到底无非就是耍耍熊吾罢了。
倘若熊吾中计的话,赵弘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