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体魄并未因为这一个多月的空闲而懈怠下来,军中的士气,尚抱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准。
相比较而言,楚军这边的境况就不是很乐观了。
首先是房钟的项末军。
正如赵弘润先前所料,极其缺粮的项末军,果真在这场大雪中死了许多人。
据时不时前往侦查的青鸦众汇报,项末军最起码冻毙、饿毙十几万人,且剩下的楚军,也大多因为饥寒交迫而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大量的士卒逃逸,有的向魏军投降,有的则逃回各自的家乡,继而死在途中,以至于眼下项末麾下的兵将,只剩下原先的一半都不到。
不过在这点,就不得不提一桩事,一桩让赵弘润颇感佩服的事,那就是,项末严格遵守了他先前的承诺,在得到些许食物的情况下,总是先分给麾下的兵将们,这使得至今为止,仍有十几二十几万的楚兵拥护着这位楚国的上将军,但也使得这位楚国的上将军因为饥寒交迫的关系,感染风寒,卧病在床长达一月之久。
本着惺惺相惜的念头,赵弘润在得知这件事后,特意派宗卫吕牧带着一队肃王卫前往房钟,还带了两只猪、一头牛给项末。
毕竟撇开双方的敌对立场不谈,赵弘润对项末还是非常敬重的,毕竟项末与寿陵君景舍一样,皆是楚国国内为数不多的贤良之士。
事后,项末亲笔给赵弘润写了一封书信,大抵是感谢赵弘润的宽宏,当然,在这封书信的后半段,那位楚国的上将军仍旧难免用大篇幅的内容来劝说赵弘润退兵,莫要助齐为虐,从而影响到魏楚的邦交关系。
对于这封书信,赵弘润付之一笑,随后将其丢到屋内的篝火里烧掉了。
事实上,他倒是也可以利用这封书信去离间楚王熊胥对项末的信任,只要截掉后半段,只是这种行为未免太下三滥,极易受到诟病。
至于那三只牲口最后究竟是不是落入项末的腹中,赵弘润就没心思去关注了,毕竟他已经做到了他身为一位贵族该做的事,彰显了他身为魏国姬姓赵氏贵族的气度。
说到底,用三只牲口获得了楚国上将军项末的友谊,这笔账在赵弘润看来还是满赚的。
虽然这份友谊并不会让项末转而投奔魏国,更不会让项末在后续的战争中放水,充其量,就是有朝一日赵弘润不幸兵败落入项末手中时,项末有可能会顾念今日的这份情谊,并不杀害赵弘润罢了。
不过这在赵弘润看来,已经足够了,毕竟这个举动,只是满足了他希望结交像项末这般豪杰的心愿而已,哪里是奢望着单凭三只牲口就策反那位楚国的上将军。
相比较处境窘迫的项末,寿陵君景舍那边的状况就要好得多,不过让赵弘润暗暗偷笑的是,尽管寿陵君景舍从他这边偷学到了一招用打雪仗来锻炼楚军、使楚军抱持士气的招数,不过效果却不怎么样。
倒不是说寿陵君景舍在楚军中的声望不如赵弘润在魏军中的声望,而是因为两军——确切地说两国的制度不同。
在魏国,士卒虽然在本质上还是战场上的消耗品,但好歹拥有一定的地位,尤其是打过对外战争的士卒,在魏国国内基本上享受着英雄般的待遇,哪怕是不幸战死,其家眷也可以得到相应的抚恤。
正因为如此,魏兵普遍都接受为国捐躯这个概念,哪怕是像鄢陵军、商水军这样归顺魏国的原楚兵,也逐渐将魏国视为必须保卫的家。
但楚国的士卒却并非如此,无论是楚国县师还是楚国正军,许多楚人投军入伍只是因为混一口饭吃,保家卫国对于他们而言,太过于遥远。
就像赵弘润前一阵子打出的口号中所直言不讳的那样:楚国,只是以熊氏一族为首的小股楚国贵族们的家,并非是所有楚人的家。
不得不说,有越来越多的楚人认可了赵弘润这一番说辞。
正因为这样,那些归降魏军的楚兵,并不认为他们做了投敌背国的错误决定,而那些仍在寿陵君景舍麾下的楚兵,更不会认为他们是在打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
有许许多多的人,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而说到身不由己这个词,就不得不一提一个人,那就是三万蔡溪县师的督将,蔡溪县县公蔡厚。
这一个多月来,蔡厚的日子可不好过,每日在其军营里茶饭不思,日夜忧心忡忡。
这也难怪,因为在大魏洪德十八年的最后一个月,魏军有三支千人队骤然偷袭了蔡溪,攻陷了这座县城,记得当时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蔡厚险些昏厥。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