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的投石车狂轰滥炸,一直到终于有一段城墙被魏军的投石车轰塌。
寿郢的城墙被轰塌,魏军自然是大为惊喜,可赵弘润、左子彰、伍忌等人,却是面面相觑。
呆楞了许久后,左子彰表情古怪地说道:“要不是清楚项氏一族在楚国的地位,末将真有些怀疑,公子是不是策反了那项燕……”
“事实上本王也想不通。”赵弘润吸着气,亦百思不得其解。
四月十一日,轰塌了寿郢西城墙那一段城墙的魏兵,士气鼎沸,对寿郢展开了全面攻城。
对于这场攻城战,赵弘润事先在脑海中模拟了许久,无论是川北骑兵用骑射对城内弓弩手的压制,还是魏军步兵抢占城墙的路线。
甚至于,为了配合攻城,赵弘润前几日还派黑鸦众趁黑混入城中,在城内狩猎楚兵制造混乱。
毫不夸张地说,为了这场攻城战,也为了赢得田耽的将旗,赵弘润可谓是拼尽全力。
可事实,却让他大感错愕。
为何?因为魏军居然在首日,就攻上了寿郢的西城墙,将商水军的旗帜插在城门楼长达一个时辰。
自古以来,首日攻城战就取得了如此进展的战事,简直是前所未有。
楚军……在放水?还是说那项燕见战况不妙,故意卖我一个好,日后好投奔我大魏?
赵弘润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毕竟魏国步兵再强悍,可应该也不能在首日就攻破敌国的城池呀,要知道那可是楚国的王都,可不是边境小县。
不过仔细想想,他又觉得楚军实在没有放水的必要,再者,依项氏在楚国的地位,那项燕也断然没可能投奔魏国。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赵弘润百思不得其解。
值得高兴的是,他与田耽的赌约,他算是赢了,虽然他赢得有点莫名其妙。
四月十三日,魏军开始加大对寿郢的攻城力度。
可能是连番被魏军攻上城墙导致楚军的士气普遍低落,以至于魏军的势头越来越凶猛,居然攻入了城中,与楚军在城内展开巷战。
这个消息传到东路军的田耽耳中,田耽惊地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要知道他至今都没有突破东郊战场上,楚国上将军申屠方与邸阳君熊商二人的联手封锁,可西路魏军那边,居然攻到寿郢城内去了?
那姬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猛了?
张着嘴,田耽久久回不过神来。
事实上不只是他,就连齐王吕僖在听说此事后,亦惊喜地无以复加,当即下令麾下齐鲁联军,借着友军魏军的势头,对寿郢北郊展开猛攻。
而寿郢城内,由于魏军攻入城内,城内的贵族们大为惊恐。
这些人不顾楚王熊胥的三令五申,仓皇带着族人与家财从南城门逃离,逃向南方。
城内的贵族这一逃,顿时城内军民军心涣散、民意惶恐,以至于连接两日内,寿郢北郊、寿郢东郊这两处战场,相继被齐王吕僖与田耽攻破。
终于,联军完成了齐王吕僖先前制定的战略:三面猛攻寿郢!
四月十五日,联军从西、北、东三个方向对寿郢展开前所未有的猛攻,成百上千架投石车投入使用,无法估算数量的石弹倾斜在寿郢的城墙上,致使寿郢这座楚国王都,摇摇欲坠。
终于……终于……
齐王吕僖坐跨着宝马,亲自在本阵观战。
忽然,遥远的前方传来一阵欢呼声。
“进去了……”
“杀进去了!”
齐王吕僖的眼睛顿时瞪直了,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笑容。
他知道那阵欢呼声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他麾下齐鲁两军的士卒,终于突破了寿郢的城墙!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王吕僖不由地畅笑起来。
好!真是好!……寿郢攻破在即,待破了此城,再挥军南下,楚国纵使是不亡国,亦再难有……
刚想到这,齐王吕僖忽然感觉心口处传来阵阵绞痛。
怎么回事?我寡人方才大笑,岔了气么?
齐王吕僖抬起左手,死死按住心口,希望能将这股绞痛按下去。
然而,这股绞痛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甚至于,眼前的景物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他长开嘴,想要大喊出声,但是任凭他怎么发力,嘴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