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是黄昏前后才去凝香宫么?怎么今日这么早?
可能是猜到了卫骄心中的纳闷,赵弘润亦不隐瞒,如实说道:“去垂拱殿,我有些事要听听老头子的意见。”
说罢,他不理睬卫骄那仿佛瞧见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惊怪表情,自顾自地走出了书房。
片刻后,赵弘润乘坐着自己肃王府的马车,穿过大街小巷,径直来到了皇宫。
守卫皇宫的禁卫们,远远瞧见肃王府的马车,便迅速迎了上来,列队行礼。
再然后,当见到从马车内走下来的赵弘润时,那些禁卫们甚至没有要求出示出入宫门的令牌,便迅速放行。
不过想想也是,依赵弘润如今在魏国的地位,无论带没带出入皇宫的通行令牌,那些禁卫们皆没有胆量阻拦。
穿过白砖铺地的广场、绕过数个大大小小的花园,赵弘润径直来到了垂拱殿,守卫在垂拱殿外的郎卫们,迅速入内禀告。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前几日赵弘润刚刚返回大梁时将他老子吓得不轻的关系,他老子吩咐了垂拱殿外的郎卫:但凡八皇子来到垂拱殿,即刻入殿禀告。
而对此,赵弘润暗自撇撇嘴,一边为他老爹紧张兮兮的态度感到好笑,一边暗暗遗憾日后没办法再给他老爹一个突然惊喜。
“陛下口谕,有请肃王殿下入殿。”
仅片刻工夫,大太监童宪便亲自出来将赵弘润迎入了殿内。
跟着这位老太监,赵弘润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内殿,一眼就瞧见他父皇早已放下了批阅奏章的笔,正捧着一只雕纹着黑龙的精致茶瓷,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到来。
“我儿今日来得有些蹊跷,让朕捉摸不透啊。”魏天子笑呵呵地说着,不过他的口气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仿佛是早已猜到了儿子为何会来垂拱殿。
可能是已经不是初次与自己老爹打交道,赵弘润一瞧魏天子的神态口吻,心中便隐隐已有些明悟,遂试探着问道:“父皇,庭苑细叙?”
魏天子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径直走过了赵弘润身边:“随朕来。”
期间,殿内三位中书大臣面面相觑,心中多少也猜到了几分:肃王殿下,想必是要与陛下谈论一些不好外泄的紧要之事。
父子二人来到了垂拱殿旁不远的某个御花园,大太监童宪首先识相地退下,与身后的两名小太监,以及随之而来的禁卫兵们,将这个花园紧密地封锁起来。
而宗卫长卫骄,则站在大概五六丈外,神色严肃冷峻地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坐。”魏天子在一张石凳上坐下后,指了指石桌对面的石凳。
赵弘润亦不客气,也没行礼谢恩就在那张石凳上直接坐了下来。
不过他这无礼的举动,魏天子早已司空见惯,因此倒也没有理会,只是笑呵呵地调侃道:“朕原以为,弘润你要过些日子,等气消了,才会与朕说话……”
赵弘润当然听得出父皇口中的戏弄意味,翻翻白眼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前几日那笔账,儿臣暂且记在心里,日后必有厚报。”
魏天子闻言有些惊讶,随即笑着说道:“看来弘润你今日心情不错。”
“哼嗯。”赵弘润轻哼一声,随即皱皱眉说道:“父皇莫要再岔开话题,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想与父皇商议……”
“屈阳?”魏天子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
“……”赵弘润张了张嘴,颇有些意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自己父皇几眼,表情古怪地说道:“看来,父皇近期没少在内侍监花力气啊……”
魏天子闻言轻笑道:“谁叫近几年来,大梁暗流涌动呢?……这不,去年,就有几只南边来的青色乌鸦,公然将东宫的幕僚给劫走了,你说这事奇怪不?”
赵弘润暗自翻了翻白眼,心中却暗暗有些吃惊。
他原以为当初掳走骆瑸的事,青鸦众们做地很隐秘,却不想他父皇其实早就知道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弘润的面色,魏天子摆摆手说道:“行了,朕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朕还不至于为了几只小乌鸦而兴师动众。”
那父皇是针对谁?
赵弘润刚想问,就听魏天子自顾自地说道:“至于那屈阳,你手底下那些小乌鸦没告诉你么?此人到了我大梁,各处递帖拜访,送礼贿赂、疏通关节……昨日你三王兄弘璟还替此人向朕引荐呢,也不晓得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回想起今日屈阳来拜会时所奉上的礼物,赵弘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