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赵弘润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的确,相比较幕僚的心腹近职,门客就相对自由些,说白了就是,(门客)看得顺眼就继续住下去,为主家出谋划策,看不顺眼就留书走人、另投他处,好聚好散,不存在什么背叛的说法。
而幕僚则不同,一旦担任幕僚,就要为主家尽心尽力,除非效忠的对象背弃,否则绝不相舍,当初骆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始终不肯抛弃东宫太子弘礼投奔赵弘润,因为东宫太子弘礼是他骆瑸选中的辅佐对象,哪怕再烂泥糊不上墙,骆瑸的自尊心,亦促使他势必会走完这一段,自己选择的道路,不管他心中是否存在怨言。
这是当代读书人的倔强——宁可撞得头破血流,亦要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笔直向前。
“门客啊……”
赵弘润沉吟了一番,随即展颜笑道:“门客就门客吧。”
他并不在意,想想也是,既然温崎已愿意成为门客,距离幕僚还远么?
可就在这时,温崎的一句话让赵弘润颇感诧异。
“既然殿下应允,咱们先谈谈酬薪吧。”
酬薪?
赵弘润惊疑地瞧了一眼温崎,在他看来,温崎不像是贪财的人啊,怎么上一来就问酬薪呢?
他疑惑地瞧了一眼周朴,发现周朴笑得有些诡异,便知这其中必定有他所不清楚的内情。
“好,温先生要怎样的酬薪?”赵弘润笑着问道。
只见温崎想了想,严肃地说道:“肃王殿下放心,温某已询问过冶造局的工钱,不会漫天要价……就按照寻常工匠的月酬,一月两百两银子,如何?”
说实话,这个价码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说它高,这个价码相当于朝廷六部中大概主事级的俸禄;可说它低嘛,冶造局的正式工匠,如今就是这个工钱,甚至于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津贴。
总的来说,以每月两百两银子的酬薪换取一位像温崎这般的智囊出谋划策,这着实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以。……还有什么别的条件吗?”赵弘润询问道。
而这时,就见温崎脸上闪过阵阵尴尬之色,语气也略微有些心虚:“除此之外,殿下要管在下的吃住……在下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每日能有两壶酒……不,一壶酒……”
……??
赵弘润张了张嘴,越听越糊涂。
他原以为温崎会提什么别的要求,却没想到竟是这种小事。
“周朴,本王不是叫你好好款待温先生么?”
听了这话,周朴脸上古怪的笑容更浓了,摆摆手说道:“殿下,卑职可是按照殿下您的吩咐,每日好酒好菜招待着温先生,不信您问温先生?”
赵弘润遂转头望向温崎,且见温崎表情不自然地说道:“呃,是的,殿下,周宗卫待在下无可挑剔,只是在下这几日吃住在肃王府,心中不安,因此……呃……总之,还是说清楚为妙。”
“……”瞧瞧周朴,又瞧瞧温崎,赵弘润本能地感觉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他所不清楚的隐情。
不过他并没有深究,反正无论如何,只要温崎愿意为他出谋划策即可。
“好,本王答应了。”
伸手拍了拍温崎的肩膀,赵弘润笑着说道:“走,先回府里,为温先生这位咱王府的新门客,庆贺一番。”
既然是庆贺,那必定有酒喝,见此,众宗卫纷纷附和。
而温崎见赵弘润待他如此礼遇,心中也是高兴。
这份高兴,仅仅只维持到他跟着赵弘润回到肃王府,再次见到那位肃王府里的大管事。
当时,就连赵弘润也有些傻眼,因为他刚刚想对掌管着府里诸般杂事的大管事绿儿提出要求,叫庖厨准备一桌上好酒菜,庆贺温崎成为他府上的门客,却不想,绿儿一瞧见温崎就跳了起来,指着后者的鼻子骂道:“什么?还要给这厮庆贺?……这厮在府里白吃白喝几日,今日还摔碎了一只珍贵的定陶宋瓷,要不是周宗卫拦着,姑奶奶我……咳,绿儿我早叫人把你抓到前院去干苦力了……”
说罢,还没等赵弘润反应过来,绿儿便几步冲到温崎面前,拽着后者的衣襟,骂道:“你这混小子,姑奶奶今日说你两句,你就找殿下给你撑腰?”
“在……在下没有……”可能是头一次被一名女性抓着衣襟,温崎吓得连连摆手,面色都有些苍白。
“没有?那为何殿下一回来就要为你置办酒席?还说不是给你撑腰?!……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