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么?
要知道周焉可是刑部尚书,而余谚只不过是赃罚库的郎官,两者的官职高低,可是差了三个大阶,居然说余谚为了上位而谋害尚书周焉?
拜托,周焉过世之后,尚书之位十有**会在左侍郎唐铮与右侍郎单一鸣两者间诞生,就连刑部四司的司侍郎们都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更何况余谚一个小小的赃罚库郎官。
杀了周焉,余谚就能当上刑部尚书?开什么玩笑!
这论断,简直是在侮辱朝中官员们的智慧。
当然了,事实上就算朝中官员们看出了什么破绽,他们也不会到处乱讲,因为他们心知肚明,猜得到大理寺为何这么快就草草结案,并且用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来搪塞。
沉默了半响,赵弘润扬了扬手中的草纸,表情不悦地说道:“这种论断,瞒得过朝野?”
听闻此言,大理寺卿正徐荣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殿下放心,事实上,周尚书遇害一事,市井间并未传开……大梁街上,只晓得西城的水渠里死了一位官员,却不知究竟是何人,因此,只要传开消息,说是有位官员酒醉后不慎跌落水渠溺死,民间并不会存有疑虑。”
“哦?死的是哪位官员啊?”赵弘润带着几分讥讽问道。
徐荣自然听得懂赵弘润的讽刺,苦笑一声回答道:“刑部一名姓周的郎官。”
“也就是说,周尚书的死,被一笔勾销了,是这个意思么?”赵弘润冷冷问道。
徐荣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堂堂刑部尚书遇害,这事若传出去,必定会使民心动荡不安,因此……因此……”
他一连说了几个因此,也没能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望着徐荣这幅表情,赵弘润知道这件事也并非这位老大人的本意,因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嘲讽着此次大理寺的论断。
“太可笑了……可笑……”
说着,他抓起这张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徐荣的班房,至于目的地,不用多说,自然就是他父皇魏天子所在的垂拱殿。
而与此同时,他父皇魏天子正在垂拱殿的后殿,倾听着大太监童宪的禀报。
“……陛下,肃王殿下,或有可能已经得知了洪德二年的那桩事。”
听闻此言,魏天子的眼睑微微一沉,淡淡说道:“不是说万无一失么?”
“话是如此……”童宪暗暗后悔今早在魏天子面前夸下海口,苦笑一声,老老实实说道:“肃王殿下在进翰林署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何相叙的孙子何昕贤。不知为何,何昕贤居然知道洪德二年那桩事,并且将其透露给了肃王殿下……陛下,您看这事?”
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魏天子淡淡说道:“算了,既然已被那劣子得知,就莫要横生枝节了……那劣子呢?”
“离开翰林署后,肃王殿下便径直前往了大理寺。”童宪恭敬地说道。
“哦……”魏天子点点头,随即苦笑道:“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那劣子就会杀到我垂拱殿来了。”
“怕是如此,按照肃王殿下的脾气……”童宪苦笑道。
“好,朕知道了。”
魏天子点点头,起身返回内殿,继续批阅章折。
果不其然,没过一刻辰,赵弘润便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垂拱殿,也不顾蔺玉阳、虞子启、冯玉那三位中书大臣露出惊诧的表情,将手中那张草纸重重拍在他父皇的龙案上,吓得中书右丞冯玉手一哆嗦,一滴墨汁染污了奏章,急得直皱眉。
“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某位肃王殿下面无表情地质问着魏国当朝君王。
魏天子看了一眼赵弘润,随即笑着对殿内三位目瞪口呆的中书大臣们说道:“三位爱卿,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蔺玉阳、虞子启、冯玉三人,皆是聪慧之人,岂会看不出状况,连忙谢恩告辞,免得打搅到面前那对父子的谈话。
在这些位大臣离开之后,童宪识趣地召来一名小太监,遣散了垂拱殿内的太监,并叫卫骄等宗卫们守卫在内殿外。
而与此同时,魏天子则拿起那张草纸扫了两眼,淡淡说道:“早日结案,不好么?非要惹得朝野争议,民心动荡?”
“父皇考虑地倒是周到,不过周尚书怎么办?周尚书的夫人又怎么办?”赵弘润面色不悦地问道。
“此事你不必多虑。”魏天子淡淡说道:“朕已降旨周尚书的府上,迎周尚书的两位公子到翰林署入读,学成之后,可直接入职刑部本署,担任郎官,继承其父亲的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