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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弘润深深看了一眼临洮君魏忌。
不得不说,临洮君魏忌说到他心中的痛处:他怎么也没想到,陇西魏氏的君父,权利居然比他魏国的魏天子小那么多,以至于擒贼先擒王的战术几乎没能起到什么效果。
想了想,赵弘润故意说道:“唾手可得的东西,本王又何必多费口舌?”
听了这话,姜鄙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忍不住在旁插嘴道:“小娃儿,你的口气不小啊。”
“放肆!”宗卫长卫骄愤色喝道。
“你是何人?”赵弘润挥了挥手,示意卫骄等宗卫们稍安勿躁,同时用目光打量着姜鄙。
不得不说,全身肌肉爆棚的姜鄙,看起来极有威慑力。
“鄙人,姜鄙!”在临洮君魏忌颇有些担心的注视下,姜鄙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脸上露出几许惊讶,点点头说道:“原来是陇西的名将姜鄙……久仰。”
见赵弘润朝自己拱手行礼,姜鄙大感惊讶,心中的敌意消散了不少,他忍不住问道:“你听说过我?”
“当然。”赵弘润笑呵呵地说道:“本王的六叔曾出访过陇西,他曾告诉过我,陇西若无姜鄙,怕是十年前,秦军就可以横行于陇西了……”
“不敢当不敢当……”姜鄙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看向赵弘润的眼神也愈发的和善。
瞧见这一幕,临洮君魏忌暗自松了口气,他生怕姜鄙与这位肃王互生矛盾,以至于节外生枝,然而就目前来看,这位赵氏魏国的肃王,无论是他魏忌、还是对姜鄙,都充满好感,这让临洮君魏忌暗暗庆幸。
不过话虽如此,为防再有什么变故,临洮君魏忌还是将已偏离的话题又兜了回来:“肃王知道秦国,想来对我陇西的状况亦有所了解。……敝人以为,魏氏与赵氏同出一枝,不该同室操戈,应当携手联合,遏制秦国的势头!……秦国,绝不会因为吞并了一个陇西而停止扩张,倘若赵氏不提早做足准备,待秦国锐士攻到门前,悔之晚矣。”
听闻此言,赵弘润似笑非笑地看着临洮君魏忌道:“魏忌大人如何就能肯定,我大魏必须与魏氏携手合作,才能遏制秦国呢?……本王这话不是针对谁,本王只是觉得,就如今的陇西魏氏,倘若魏秦开战,充其量不过是战场上的添头,不足以影响胜负。”
临洮君魏忌与姜鄙闻言面色一变,毕竟赵弘润这话,分明就是瞧不起陇西魏氏如今硕果仅存的那些兵力。
“小娃儿,虽说你方才夸赞了鄙人,可你这话,鄙人依旧是听得心头火起……”姜鄙不满地说道。
见此,赵弘润看了一眼姜鄙,缓缓说道:“单看姜鄙大人高大魁梧的身姿,本王就知道姜鄙大人是一位勇冠三军的猛将,然而在中原,单凭匹夫之勇扭转战局的猛将的年代,早已结束了,如今的战争,拼的是士卒的训练度,精良的武器装备,凌驾于人力之上的战争兵器,以及,不至于会被前线军队所费粮饷所拖垮的国家经济……”说罢,赵弘润从战马一侧的箭囊中取出一支弩矢,丢给姜鄙,语气莫名地说道:“时代不同了,姜鄙大人。”
“……”姜鄙接住赵弘润抛来的那支弩矢,仔细瞅了两眼,只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因为那支弩矢通体由精铁打造,非但矢镞锋利,矢杆上亦有放血槽与倒刺,哪怕姜鄙并不清楚这些设计的作用,亦能凭着武人的直觉感觉到一个事实:纵使是他,也挨不了几下像这这样的弩矢。
他转头望向四面八方的鄢陵军与商水军士卒,发现这些魏兵中,有着不少弩兵。
赵氏魏国……比想象的还要强啊……
捻着手中的那一支弩矢,陇西名将姜鄙仿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般,沉默着不再说话。
临洮君魏忌看着姜鄙默默叹了口气,随即转头望向赵弘润,正色说道:“肃王殿下说得没错,我陇西的确不比当年,然而,这并不表示我陇西魏氏就无足轻重……没有人,比我魏氏更了解秦国。若是肃王自忖有九分把握战胜秦国,那么,我魏氏能够为赵氏增添那最后一分胜算,就凭我陇西与秦国打了那么多年……分则两害、合则两利,这个道理,相信肃王殿下能够明白。”
赵弘润深深看了一眼临洮君魏忌,随即徐徐问道:“合……怎么合?”
临洮君魏忌一听,当即说道:“我魏氏只求自保,绝无非分之想。……已失去了陇西故国的我魏氏,如今只需要赵氏一丝丝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