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就有一场战事。
原来,让那几名纶氏战士传回口讯的,居然是曾经见过一面的鄂尔德默,一位在当时就察觉到了秦国的威胁,并主张与乌边部落结盟、共同抗击秦国的睿智的首领。
“这就得去见一见了。”
原本不打算在这里停留的赵弘润,在得知鄂尔德默已成为羷部落的大族长后,立马改变了注意。
在他的授意下,禄巴隆派了几名纶氏战士再次前往羷部落的宿营地,将此事传达给鄂尔德默。
次日,鄂尔德默便委托那几名纶氏战士送来了回覆:欢迎肃王殿下前去做客。
在得到了鄂尔德默的邀请后,赵弘润带着临洮君魏忌、禄巴隆以及众宗卫们,前往了羷部落的宿营地。
而得知他要来,鄂尔德默亲自带着十几人在部落营地外等候,在见到赵弘润时,亦尤为热情。
“前几日小王不知鄂尔德默头领已升任大族长,失礼之处,还望大族长莫要在意。”
在见到鄂尔德默的时候,赵弘润拱手抱拳,率先以歉意的口吻道歉。
而对此,鄂尔德默摆摆手,一笑置之。
他当然明白赵弘润前几日为何没有来拜访他羷部落,无非就是担心将其扣下,毕竟羷部落与魏国的关系,可没有川雒联盟那样受魏国信任。
鄂尔德默将赵弘润迎入了部落营地,途中,赵弘润惊讶地看到营地内的羷部落人似乎是在收拾行囊,他立马就明白了什么。
但是碍于对方的脸面,赵弘润没有开口挑明。
没想到,鄂尔德默自己说出了实情。
“我羷部落……准备向东迁移了。”
在说出这句话时,鄂尔德默的面色很是不好看,目光亦有些黯然。
赵弘润闻言沉默了片刻,仔细斟酌用词,询问道:“局势有这么糟糕么?”
“唔。”鄂尔德默点了点头,语气低沉地说道:“两场败仗死了近十万奴隶,秦军的强盛出乎我的预料,单凭我羷部落,没有办法守住华阳这片牧场,只能向东迁移了。”
因为鄂尔德默讲的是魏言,因此,就算是临洮君魏忌亦能大致听懂,是故,临洮君魏忌不可思议地插嘴道:“这位大族长,恕鄙人直言,虽说贵部落遭逢两场败仗,可贵部落的精锐仍在,为何轻言败退?”
鄂尔德默看了一眼临洮君魏忌,没有说话。
正如临洮君魏忌所言,尽管羷部落迄今为止吃了两场败仗,然而,在战场上死的都是一些地位很低的奴隶,羷部落的战士几乎没有受到太多的损失。倘若羷部落愿意豁出一切,不顾部落内战士的伤亡与秦军死磕,未见得不能从秦军那头猛虎口中拔下几颗虎牙。
可问题是,鄂尔德默不能够那么做,哪怕他如今是羷部落的大族长。
其实说到底,三川部落的阶级构成形态,与中原国家其实很相近,大族长好比是君王,手底下的各头领,好比是中原国家君王统治下的各贵族、世族。
倘若后者支持前者,那么大族长固然是至高无上的;可反过来说,倘若部落内的那些头领均不支持大族长的决定,那么这个大族长,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权利。
而如今鄂尔德默的处境就是如此:前两场败仗,让他羷部落内的那些首领们普遍对秦**队产生了畏惧的心理,都不愿意让本族的战士去与秦军死磕。
在那些人看来,三川又不是只属于他们羷部落的,在这片土地上,还存在着羯部落、羚部落、乌须王庭以及川雒联盟等好些强大的势力,凭什么让他羷部落单独抵挡秦**队的进攻?
听了鄂尔德默的讲述,赵弘润丝毫也不感觉诧异,毕竟这种破事,他已瞧见过太多太多。
人嘛,自私之心在所难免,纵观整个天下,又能有几人是大义为公、大公无私的?
“大族长有何具体打算?”赵弘润正色问道。
鄂尔德默知道赵弘润想问什么,想了想说道:“眼下,我寄希望于我三川的地利,秦军不见得了解我三川的情况,再加上寒冬将至,其贸贸然率大军踏进我三川,或许不需要我方用兵,三川的天气就能将秦军杀死大半……”
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三川这边的寒冬,的确是堪称灾劫。
据他所知,以往整个三川郡在每年寒冬时被冻死的羊只,并不下于川雒与魏国的交易量;并且,三川郡每年冻死的奴隶,亦几乎逼近因战事而死掉的奴隶数量。
三川这片土地上的寒冬,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