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那一瞬间,赵弘润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毕竟,韩国最强大的并非是邯郸军或者上党军,而是北方边疆的那几支边军,因为这几支边军常年与韩国境外的异族交战,因此要远比邯郸军精锐地多。
倘若韩国不顾一切,不惜冒着被匈奴、林胡、楼烦、东胡等外族进犯的威胁,也要将所有部署在边疆的边军调来武安与魏军决一死战,那么纵使是魏军在这边有足足五支军队、二十万人马,也难以预测这场战事的胜负。
不过仔细想了又想,赵弘润觉得韩王室应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反过来说,倘若韩王室果真敢这么做,那魏军其实就更好打了死守就好了。
守到韩国境外的匈奴、林胡、楼烦、东胡等异族察觉到韩国边境守备的空虚,趁此机会聚众进犯韩国,到时候,韩国要应付的,可就不止他魏军了。
换而言之,在还没有亡国威胁的情况下,韩国是绝对不可能抽调所有的边军的,也就是说,那些打着诸如北燕军、代军、雁门军、巨鹿军旗号的韩军,只不过是吓唬人的冒牌货而已。
这样一想,赵弘润安心了许多。
“是想用这种伎俩来破我军的士气么?”他冷笑了几声,回顾周围的传令兵说道:“通告全军,我军周围诸路韩军,不过是武安韩军耍的把戏而已。叫其不必惊疑,只顾对付眼前之敌!”
他口中的眼前之敌,指的便是高墙一带的武安韩军。
由于赵弘润的介入,周围几路韩军的疑兵,并没能影响到魏军的士气。
甚至于,魏军都懒得理睬那些故布疑阵的疑兵。
见此,在高墙一带,伫马立于侯韩武身边的雁门守李睦,眉头略微一皱,随即苦笑起来。
“果然是骗不过那位魏公子润么?”李睦感慨地说道。
其实平心而论,李睦本来就没打算用这种伎俩欺骗那位魏公子润,毕竟在暴鸢、靳、冯等人的描述中,那位魏公子润可是一位非常睿智机敏的统帅,怎么可能会被这种粗劣的诡计欺骗。
事实上,李睦之所以布下那几支疑兵,主要是为了迷惑对面的魏军寻常的士卒一般不会像将领们那样考虑地非常仔细,因此,李睦觉得用疑兵迷惑魏军士卒,影响其斗志与士气,这对于两军交锋,会是一个不错的助益。
不过事实证明,这招对魏军的效果似乎是微乎其微,这一方面得力于肃王赵弘润与大将军韶虎在肃王军与魏武军中威望,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两支军队皆背负有各自的荣誉,不会轻易动摇。
而此时,侯韩武正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仔细评估着魏军的实力。
评估的结果让他的面色很差,因为在他感觉中,无论是魏武军还是肃王军,皆是非常勇悍的魏兵,竟能在战场上压制他韩国的步卒,这让他不由地心生感慨:魏国步兵,名不虚传。
“李睦将军,本侯观魏卒个个勇武,不知将军可有妙计助本侯破之?”侯韩武问计于李睦。
听闻此言,李睦微微皱了皱眉。
平心而论,雁门守李睦与北燕守乐弈的厉害,其实并不在于单局战争,而是在于整个战略。
比如李睦,他能将灵活机动的游牧骑兵打地丢盔弃甲,可见他在统筹全局方面的眼界。
至于单场战事,李睦的军略稍逊,无非就是示敌以弱、骄其兵将,说白了就是先假装认怂,将己方的军民都护到城内,你在城外如何嚣张我都不管你。
可怂着怂着,一旦被李睦抓到机会,他就会用一套组合拳将你揍得找不着北。
林胡也好、匈奴也罢,都是这样被李睦击溃的,而且击溃不止一次。
当然,这并不是说李睦在临阵指挥方面的薄弱,事实上,临阵指挥也就是那么回事,当彼此皆是经验丰富的将领时,想要通过什么奇谋奇兵制胜,这是非常艰难且罕见的事。
这个时候,更多的是考验两方士卒的硬性实力,将领最多给予一个鼓舞士气的作用,除非像廉驳那样,拥有着可以通过个人武艺扭转胜败的实力。
说起廉驳,此刻侯韩武心中就有些不快,他对廉驳屡次擅做主张感到非常不满。
明明已传令给廉驳,叫他据守高墙,倘若魏军率众前来进攻,则静等援军。
可廉驳倒好,魏军一搦战,他便立刻点兵出战,以至于几路援军匆匆赶到就不得不仓促地踏足战场与魏兵交战。
要不是廉驳在统兵方面的确有一套,而且自身武艺堪称韩国翘楚,侯韩武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