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赵卓是清楚的,这是他们那位傀儡大王韩王然的百禽苑,庭院里蓄养着许多羽毛鲜艳、啼鸣悦耳的鸟类。
据赵卓所知,这片庭院内曾经最多的时候有几百只鸟,因此侯韩武曾经亲笔题写了鸟林二字。
魏公子润……亦好禽鸟?
当步入这片庭院,瞧见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弘润正站在一只鸟笼前逗着笼内的珍鸟,赵卓心中大感意外。
毕竟他们的大王,韩王然,早已因为喜爱玩鸟成为了玩物丧志的典型,被许多韩人私底下议论,而眼前这位魏公子润,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类人。
因此,赵卓大着胆子笑问道:“润公子亦好养鸟?”
赵弘润转头看了一眼赵卓,笑着说道:“本王有一位王叔,名讳,喜好各类珍物玩物,犬马声色……”
“原来是姬大人!”赵卓吃惊地说道,他口中的姬,即是赵弘润的六王叔,赵元。
“贵使听说过本王的六王叔?”赵弘润听了赵卓的话不禁也有些吃惊。
听了赵弘润的询问,赵卓抚掌笑道:“姬大人,赵某亦能不认识?当初姬大人走访我大韩名川时,纵使是先王,亦曾盛情款待过姬大人,奉姬大人为座上宾。”
……
赵弘润张了张嘴,惊地无以复加。
他自然猜得到,赵卓口中的先王,指的应该就是韩国明君韩王起,也就是说,韩王起接待过他的六王叔赵元,且奉为上宾?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的赵弘润,在听说此事后不仅有些发愣,感慨那位六王叔的人脉实在是厉害,居然都发展到韩国了,甚至于,连韩王起都奉他为座上宾。
对此,赵弘润真不知该说什么。
而此时,赵卓却不知赵弘润心中所想,捋着胡须笑着说道:“赵某福薄,不曾当面拜会姬大人。不过据赵某所知,姬大人年轻时,曾多次出访我大韩,不过,近七八年来,姬大人就没有再到我大韩拜会好友了,不知是什么缘故。”
赵弘润当然不会认为是因为魏韩交恶的关系,毕竟在这个时代,公是公、私是私,就算魏韩两国开战,一名魏人拜访一名韩人,或者一名韩人拜访一名魏人,这都不算什么稀奇事。
除非魏韩两国的矛盾上升到民族矛盾,就像魏人跟巴人一样,否则,国家一般不会去管这种事。
当然了,前提你得是没有官职在身的民,倘若是官员,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而赵弘润的那位六王叔,虽然出生尊贵,但此前并未有官职、职务在身,因此,纵使作为韩王起的座上宾,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反而会有人感到佩服,能让韩王起奉为宾客。
至于六王叔赵元为何从七八年前不再来韩国了,赵弘润倒是可以解惑:因为赵元去了陇西。
当然,这种事赵弘润没有必要特地给赵卓解释,因此,他在笑了笑之后,将话题兜了回来:“贵使此番前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赵卓欠了欠身,拜道:“在下此番前来,乃是奉侯之命。侯希望就两国兵戈之事,与润公子商议。……希望两国握手言和,重归于好。”
侯……就是那个韩武吧?
“呵。”赵弘润闻言哂笑一声,淡淡说道:“本王也希望你我两国和睦为邻,可奈何贵国数十年来频繁进攻我大魏,纵使是倾吞上党仍不知足,仍垂涎着我大魏的河东郡……”
“润公子。”赵卓刚想开口,就被赵弘润抬手给打断了。
只见赵弘润目视着赵卓,正色说道:“本王知道侯为何派贵使前来,无非就是秋收将近,贵国边疆或有可能被外族趁机攻打……虽说君子不趁人之危,但在本王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个战机。”
听闻此言,赵卓面色大变,当即正色说道:“润公子请听我一言!……韩魏之恶,兄弟阋墙;戎狄之恶,家外恶邻。戎狄披发左衽,不修仁德,不尊王道,此非我族类,润公子若亲戎狄而击我大韩,此乃引狼入室、祸及中原。”
“……”赵弘润默然不语。
其实说实话,他也就是借赵卓的嘴将他的传给武安,吓唬吓唬韩人而已,他真会这么做么?当然不会。
正如赵卓所言,无论是魏韩交恶、亦或是齐韩交恶,这都属于兄弟阋墙,是中原国家的国家矛盾,但戎狄与中原,却是水火难以相容的民族矛盾。注:这里的族,指的是文化差异,而非狭义的种族差异。
倘若赵弘润为了打韩国,亲近戎狄,教唆后者趁机侵略韩国,那么,天底下不知会有多少士子站出来指责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