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见一见罢。”眯了眯眼睛,赵弘润淡淡说道:“算是给那位五王兄一个面子。”
说罢,他自顾自继续写那份举荐信,待写完后,吹干墨迹,将其递给宗卫长卫骄:“速派黑鸦众投递到大梁……联系内侍监,直接交递于父皇。”
“是。”卫骄点了点头。
他知道,内侍监分两种,一种是身份清白,供职于宫廷的宦官,还有一种则是密探,即魏天子的眼线。
而此番赵弘润所说的内侍监,即是后者,因为只有后者,才有直达天听的权利。
但是如何联系内侍监中的暗水力量呢?
卫骄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让大梁的青鸦众分部去解决。
毕竟大梁的青鸦众分部,其实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暴露在内侍监的眼皮底下了。
这也难怪,毕竟大梁是内侍监的监察范围,别看曾经青鸦众躲躲藏藏,但实际上,内侍监的人早就注意到这些人,只不过,内侍监知道这股隐贼是肃王赵弘润的人,因此对这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而已。
反正青鸦众也不会傻到主动去得罪内侍监的密探,亦或是主动在城内惹事。
而大梁的青鸦众呢,其实也知道一些内侍监中的暗水势力,甚至于有时候还与他们互通一下消息。
魏天子凭借什么关注楚国与齐国的动静?内侍监在楚国与齐国又没有什么眼线细作。
原因很简单,内侍监是没有,但青鸦众有,互通一下消息即可。
而反过来说,倘若赵弘润想要打听大梁宫内宫外的事,内侍监亦会投桃报李,通过青鸦众将最近发生的事传到赵弘润耳中。
比如说这次户牖侯世子前来汾阴应该就是这样,多半是内侍监转递过来的消息,否则,无论是青鸦众还是黑鸦众,这帮人怎么可能认得户牖侯世子是谁?
就连赵弘润都不清楚户牖侯世子孙嘉究竟长什么模样。
而这,也愈发肯定了赵弘润的判断既然户牖侯世子孙嘉从大梁启程前来汾阴,那么肯定是受了庆王弘信的嘱托,而不太可能是一己的主张。
“另外,盯着那一行人,告诉本王他们的动静。”赵弘润吩咐卫骄道。
“遵命。”卫骄点点头,见赵弘润再无其他嘱咐,这才躬身而退。
此时,赵弘润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负背双手瞅着天空。
赵弘信他是自己忍不住想当出头鸟,还是被赵弘教唆呢?
说实话,这件事赵弘润还真不好判断。
毕竟近段时间,由于得到了南梁王赵元佐与天水魏氏的支持,庆王赵弘信的确有点膨胀的意思,公然搭帮结伙,企图将监国的雍王弘誉拉下来。
搞不好,自信心膨胀的庆王赵弘信,已自认为能与他赵弘润扳手腕了也说不定呢。
当然,这只是赵弘润的猜测,至于是否果真如此,只要看到时候那位户牖侯世子孙嘉的态度,就一目了然了。
此后数日,赵弘润一边在汾阴等待朝廷、或者干脆点说是等待他父皇的回覆,一边则等待着户牖侯世子孙嘉。
足足等了两三日,赵弘润这才收到消息,言户牖侯世子孙嘉的车马已至解县,并在该县小住的两日。
他在解县干什么?
赵弘润有些看不懂了。
结果没过两日,赵弘润就得知了原因,户牖侯世子孙嘉之所以在解县小住的两日,是在等他一个同伴,一个立场阵营上的同伴,中阳刘氏的嫡子刘病已。注:病已(yi),即病愈的意思,古时极其泛滥的好寓意名字。
中阳刘氏,那是襄王赵弘的母族。
于是,整件事就愈发明朗了。
十月二十七日,户牖侯世子孙嘉与中阳刘氏的嫡子刘病已,两队车马并作一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汾阴。
沿途在经过一大片杂草丛生的农田时,户牖侯世子孙嘉撩起马车的帘子,皱着眉头说道:“穷乡僻壤,要不是庆王殿下嘱托,我真不想来这种地方……刘兄以为呢?”
听闻此言,与孙嘉合坐一辆马车的刘病已用手绢捂着嘴咳嗽了一阵,随即这才气喘吁吁地说道:“贤兄此言差矣……汾阴虽破败,只因……咳咳,只因去岁遭遇兵祸,非……咳咳……”
回头瞅着刘病已咳地面色涨红,孙嘉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些距离,心下暗暗嘀咕。
要不是襄王弘目前支持庆王弘信,因此庆王弘信叮嘱孙嘉恭谨对待中阳刘氏的人,否则,孙嘉真心不想与刘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