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视苑陵侯那批人被老八打压。……我若想取代赵弘誉,就必须得到苑陵侯等人的支持,这也是我一开始借河东四令之事为饵,诱使国内各地方诸侯支持我的原因。”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手扶着窗棂,皱着眉头说道:“老三,谈不上是盟友。……他以往的做所作为你也瞧见了。当初东宫势大的时候,他依附雍王对付东宫,后来雍王监国了,执掌大权了,他又靠向本王,似这等两面三刀之人,我岂敢对他推心置腹?……我需要盟友,真正能够支持我的盟友。”
听了这话,宗卫长颜朗丝毫不感觉意外,毕竟他曾经就奉劝过自家殿下莫要与襄王弘这等两面三刀的奸诈之徒为伍,然而,庆王弘信却用一个非常浅显直白的道理说服了他:若他赵弘信不接纳襄王弘,襄王弘就会倒向雍王。
倘若这样,雍王弘誉坐稳了储君位置,待其日后荣等大位后,襄王弘多半还能捞到一个封王,而他赵弘信呢?
上一辈就是绝佳的例子:支持魏天子的禹王赵元功成名就,怡王赵元富贵荣华,可敌对方呢?太子赵元暴毙、靖王赵元佐被流放南梁。
暂且不提太子赵元,靖王赵元佐被流放南梁整整十七年,才被召回大梁,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七年?
因此,在目前的情况下,襄王弘可以投靠雍王,因为就前者那点势力,仍不足以让雍王视其为争夺大位的宿敌,但他庆王赵弘信则不同,他是能够带给雍王威胁的。
倘若雍王果真荣登大位,能容忍他赵弘信?
不出意外,若事情果真到了那种地步,南梁王赵元佐的遭遇,就是他赵弘信的前车之鉴。
因此,他赵弘信与雍王弘誉之间,不存在彼此共存的局面,倘若有朝一日赵弘誉登基为魏国君王,那么到时候,他赵弘信最好的结局,也只是被封到一个偏远地区为王,从此再难返回大梁。
正因为这样,明知老八赵弘润要打压苑陵侯酆叔那批人,庆王弘信还是得死保前者。
毕竟,在成陵王赵倒向肃王弘润之后,谁都猜到后者必定会想法设法打压苑陵侯酆叔等另外一批国内大贵族,而苑陵侯酆叔等这批国内大贵族,亦在迫于形势的情况下,投奔了他庆王弘信。
这才是庆王弘信与肃王弘润两者间的尖锐矛盾所在一方要打压苑陵侯等人,另一方则要死保。
撇开这一层,庆王弘信与肃王弘信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利害冲突。
但反过来说,正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庆王弘信无法与老八赵弘润握手言和,除非他愿意抛弃已投奔他的苑陵侯酆叔等国内大贵族势力。
站在窗口旁沉思了片刻,庆王弘信沉声说道:“李鬻老儿既然主动辞官,这就意味着,他儿子李缙应该是投向老八了,似这般,兵铸局多半是保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李鬻老儿辞官了,本王就能全盘掌控兵部……这样的话,除了驻军六营与魏武军,还有老八的商水邑军,其余军队至少在名义上归本王调度……只是这个上将军府……”
说着,庆王弘信转头对宗卫长颜朗道:“颜朗,你派人给那个晁文栋送一份请帖,就说本王邀他吃酒。”
“上将军府府正晁文栋?”颜朗惊愕地说道:“殿下,那是东宫的人啊……”
庆王弘信闻言淡淡说道:“晁氏只不过是郑城王氏的联姻家族,如今赵弘礼势微,本王主动示好,晁家未必会坚持站在赵弘礼那边……再者,这个晁文栋与老八有一踹之仇,所谓同仇敌忾,晁文栋或有可能义助本王,甚至倒向本王。……就算他坚持站在赵弘礼那一方也无妨,正好顺便与赵弘礼化解干戈,反正赵弘礼最恨的雍王,而非是我。”
“是。”颜朗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兵铸局这边……”
“……”庆王弘信沉默了半响,随即沉声说道:“暂且静观其变,若老八果真如本王所料,欲趁此机会吞并兵铸局,我自会弹劾他。……就怕他让兵铸局脱离兵部自立,让冶造局遥控兵铸局,这才麻烦。”
说到这里,他仔细想了想,心中难免有些泄气。
毕竟他都能想到的事,那个素来聪颖的老八,多半也能想到。
而如此一来,他兵部失去了对兵铸局的执掌,却还无法借此事指责老八赵弘润,实在憋屈。
此后又过了数日,大梁朝野看似风平浪静,仿佛兵部尚书李鬻乞骸骨与兵铸局恳请搬离大梁这两桩大事,并未对大梁的格局造成什么影响。
然而明眼人却看得出来,此时大梁内的气氛变得尤为紧张,尽管襄王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