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李老六满意地冷哼一声,随即朝着牢内的孙一颔首,问道:“怎么样,孙大胆?”
孙深深看了一眼李老六,随即朗笑着说道:“没问题,我也觉得三两太少了,不如就十两吧?”
“当、当真?”李老六面露贪婪之色。
只见孙笑了笑,说道:“当然,我已经嘱咐了我的兄弟们,派人送到李头的家中……城西的百户街,对吧?回头我再让兄弟们给老夫人与你的一对儿女带些吃食耍物过去。”
听闻此言,李老六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露出几许惶恐与惊怒,低声说道:“孙大胆,你什么意思?”
孙闻言瞥了一眼李老六,淡淡说道:“李老六,我的事消了,知道么?西市的张赖,那帮人已经收了我的赔礼,从前几日起,我的人,与他的人,从此以兄弟互称,只要大理寺的判决下来,我就能出去了……要不然,到时我与兄弟们亲自去拜访一下你?”
他这话,大多都是随口胡扯,不过也是有依据的,毕竟赵弘润的宗卫高括早就让那几名游侠带话给他,许诺会摆平孙与西市张赖的事。
高括那是谁?
那是肃王赵弘润的宗卫,大梁三教九流都得叫一声高爷的大人物。
当初孙也想与这位攀上关系,只可惜,两者的身份差距太大,纵使孙想要替高括办事,也找不到门路。
而如今,既然高括说会替他摆平,那么,孙自然坚信这一点。
听了孙的话,李老六颇有些不知所措,他太了解孙这帮人了,无业游侠、亡命之徒,要是真把对方逼急了,搞不好对方真会一怒之下宰了他们一门老小。
可是话已经放出去了,此刻若是收回,他脸上面子也挂不住。
就在李老六犹豫之时,忽听到孙在牢内笑着说道:“李头,兄弟跟你开玩笑呢,钱财乃身外之物,又不打紧,李头说十两,那就十两呗。……来来来,正好兄弟这边还有两壶酒,李头要是看得起兄弟,不如进来喝两杯?”
李老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孙,你发达了?”
走入牢内,李老六蹲在孙面前,嗅着酒壶内那醇厚的酒香,咽了咽唾沫。
孙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兄弟也不瞒老哥,还记得半个月前来的那位么?我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被那几位护卫大人教训了一顿,但其中有一位护卫大人看中了咱,让咱出去后跟他办事……高括大人,你听说过吧?”
李老六点点头,不疑有他,毕竟赵弘润的宗卫高括,素来就喜好结交大梁城内三教九流,对此他也有所耳闻。
这孙大胆踩了狗屎了,竟然攀上了那样的大人物……
李老六看向孙的眼中流露出几许惶恐与敬畏。
毕竟,宗卫高括在他眼里就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人,更何况,宗卫高括背后还站着那位肃王殿下。
而见到李老六患得患失的表情,孙觉得时机也合适,遂殷勤地招唿喝酒,三杯酒下肚,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
就在这时,三名狱卒挎着刀经过了这间监牢,面无表情地瞧着监牢的这一幕。
我来解决。
李老六给了孙一个眼神,随即站起身来,将那三块银子塞到其中一名狱卒手中。
那名狱卒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银两,又看了一眼孙,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自顾自领着其余两名狱卒离开了。
见此,孙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那三名狱卒有点奇怪。
孙也是走南闯北、阅不少的人,在他看来,那三名狱卒明显就不是贪财之人,至少对方在被李老六贿赂时,面不改色、眼神也没有变过,就仿佛手心攥的不是银两而是土块。
可偏偏对方却收下了银子。
更要紧的是,孙感觉这些人不像是狱卒。
所谓狱卒,绝大多数在孙看来跟人渣没有多大区别,就像先前的李老六似的,对囚徒们敲诈勒索,这跟孙在西市里敲诈那些贩夫也没什么区别。
可那三名狱卒给孙的感觉则不同,相比较李老六这种痞气的狱卒,那三名狱卒给孙的感觉,就好似纪律严明的军卒。
“老哥,那三人似乎架子挺大的。”孙不动声色地问道。
“嘘。”李老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那三人,是金(绪)狱丞找来的人,据说曾经是哪里的兵卒,厉害地紧。……不过不难相处,你别去招惹他们,就相安无事。”
孙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