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靳炬只能隐晦地将他所看到的一幕向李岌解释了一遍,毕竟某些事他可以看、可以听,但是却不好从他嘴里说出口。
他该如何解释?难道他能说,怡王赵元也不知吃错了什么,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破魏天子当年为争夺大位、巩固权利而所做出的一些阴谋?
想了想,靳炬含糊地说道:“总之,中宫这边暂时无恙,我观怡王爷的举动多似逼宫,不像是谋反作乱……李将军,南门莫非有何变故?从方才起,我就听到南面隐隐传来厮杀声。”
听闻此言,李岌思忖了一下,对靳炬说道:“曹已前往南门,些许宵小,谅其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出于谨慎考虑,他并没有将实情告诉靳炬,倒不是不信任后者,关键在于中宫局势紧张,他不想节外生枝。
因为此时李岌已隐隐有所猜测:南门的叛乱,恐怕并非是怡王赵元的安排,而是有萧氏余孽企图浑水摸鱼。
而他职责,是剿灭萧氏余孽,至于怡王赵元他们一辈的恩恩怨怨,则交给魏天子、怡王赵元、南梁王赵元佐等人自己解决,旁人还是莫要过多干涉为好毕竟在这件事上干涉,魏天子不见得会领情。
说到底,李岌也是不相信怡王赵元会做出谋反作乱的事来。
于是,李岌便将中宫这边的事托付给靳炬,自己则前往维持其余诸宫的秩序,毕竟倘若内侍监内潜藏的萧氏余孽果真有所动作的话,那么,对方的目标对方不止南门。
看着李岌离去,靳炬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随即,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中宫大殿。
怡王爷,卑职……只能帮您到这了。
与几位彼此互有默契的禁卫统领相视一眼,靳炬沉声呵斥地附近的禁卫军士卒:“皆不得擅动!”
而与此同时在中宫大殿内,殿内依旧鸦雀无声。
成百上千的宾客们此刻早已忘却了被麻药麻痹的身体,一个个面面相觑,静静地观望着事态的演变。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种地步,相信大殿内的众多宾客陆续也看出来了,即怡王赵元并没有谋反作乱的意思,而是想替当年南燕侯萧博远谋反一案翻案。
也就是说,这属逼宫,而非谋逆。
这样一想,殿内众多宾客悬起的心又重新放松了下来,虽不敢直视魏天子赵元的脸庞,亦在私底下偷偷观瞧,猜测地这位君王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响起了“啪啪啪”的抚掌声,殿内众人转头一瞧,这才发现竟是魏天子在鼓掌。
“不错不错,颇有意思的故事。”只见魏天子含笑看着怡王赵元,随即面朝在座的宾客笑道:“朕这个六弟啊,年幼时就不正经,如今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仍是这般胡闹,呵呵呵……”
“哈……”
“呵呵。”
殿内众宾客们干笑着附和着。
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魏天子这番话的用意?
无论是出于想稳住怡王赵元,亦或是其他,魏天子都打算揭过此事不提。
在明白这一点后,当然不会有人跳出来与魏天子唱反调。
虽然他们内心明白,怡王赵元讲述的当年的辛秘,十有**正是当年的真相。
而同时这也意味着,赵元并不想承认这件事既然这位魏国君王不承认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就不存在,即便它就是真相!
“元,莫要再胡闹了。”魏天子淡然的语气中,隐约透露出几分警告。
他仿佛是在警告赵元:就此收手,朕尚可以当做拙劣的玩笑一笑置之,切忌将朕给逼急了。
看着魏天子那轻描淡写态度背后的警告,怡王赵元沉默了半响,忽而抬起头对魏天子说道:“四王兄,有个人他想见你。”
说罢,他拍了三下手掌,旋即,就见中宫大殿外走入一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士卒。
殿外的禁卫……是老六的人么?
魏天子冷静地看了一眼殿门口。
平心而论,虽然他必须承认,老六赵元的那些夜莺,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在这场皇狩中真正的杀手锏会是那些禁卫,没想到却是那些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不过尽管如此,他心中亦无几分惊慌失措,因为他太了解老六赵元了,知道这个兄弟并无对权利的野心,倘若换做南梁王赵元佐那等野心勃勃之辈,那他赵元恐怕就无法像眼下这般稳如泰山了。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殿外的禁卫倘若果真是老六赵元买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