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润张了张嘴,一言不发。
看了一眼赵弘润的表情,赵元眼中闪过几丝愧疚,继续说道:“这些年来,这些年来,并不只有萧鸾在寻找那名男婴,我也在寻找。毕竟玉珑以及那名男婴,是她的儿女。……当时据我所知,那名男婴在南燕侯萧博远手中后不久,萧博远、萧鸾父子便带着赵元父子的首级来到了大梁,那名男婴,当时萧博远将其托付给南燕萧氏的族人抚养。而后来浚水军袭了南燕后,那名男婴便落到了卫穆手中……卫穆是不敢杀害那名男婴的,因此,那名男婴有很大可能落入了你父皇手中。……起初我怀疑可能是你,因为你当时不受四王兄待见,就跟玉珑一样。后来我才发现,你的岁数与玉珑并不一致,且你的生母乃是卫姬……但不可否认,我一开始接近你,初衷并不纯粹。”
赵弘润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哂笑说道:“原来如此,事实上,我一直都觉得奇怪,当初以六叔的身份地位,为何会那般看重一个不受待见的侄子……”说着,他长吐一口气,看着赵元说道:“但即便如此,仍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六叔你,是从小到大对我最好的人。”
看着赵弘润那真挚的目光,赵元不禁动容,半响后,他借自嘲掩饰着心中的激动:“呼,深藏多年的秘密今日终于说出口,心中果然轻松了许多。”
赵弘润默契地配合道:“深藏多年的秘密?就这?……得了吧,其实我就怀疑六叔你当初接近我是不安好心了!”
在一阵玩笑过后,赵元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深深端详着赵弘润,微笑着说道:“弘润,如我当初所言,一方水榭,就交给你了,还有我那些女儿……夜莺。那都是些苦命的娃儿,答应我,善待她们。”
“六叔……”赵弘润面色微变,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元抬手给打断了。
“我承认,我最初接触你,心思并不纯,但这些年来,你在我眼中就像亲子一般,若不是你父皇执意不允,我都想把你过继给我,呵呵呵。”在轻笑了几声后,赵元又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幸亏不曾过继给我……”
说着,他抬头看向赵弘润,正色说道:“弘润,倘若你在心中亦曾视我为父,亦曾视我为憧憬,那么,就莫要阻拦我……我犯下了过错,就必须得到应有的处罚。”
看着态度坚决的六王叔,赵弘润哑口无言。
此刻他的心中万分挣扎:倘若此番犯禁的不是眼前这位从小憧憬的六王叔,他绝对支持以勾结萧逆、图谋不轨的罪名将其处置,毕竟正如这位六王叔所说的,但凡是与谋逆作乱沾边的,哪怕是情节稍轻都不能姑息,因为一旦开了先例,日后将无法杜绝效仿者;但问题是,此番犯禁的,恰恰正是这位六王叔。
那么多年来,在赵弘润的心目中,这位六王叔的地位一直与沈淑妃平起平坐,纵使是这些年来关系转好的魏天子,也要排在这位六王叔的后头。
这让赵弘润如何割舍这份感情,眼睁睁看着这位六王叔步上死路?
不止过了多久,赵弘迈步来到了监牢,对赵弘润说道:“弘润,内侍监派人传召,命你立刻前往甘露殿。”
说罢,赵弘便离开了,想来他也感觉到监牢内的气氛过于凝重。
“去吧。”
看着默不作声的赵弘润,赵元微笑着催促道:“你父皇此刻传召你,想必是为了出兵御敌之事。”
赵弘润闻言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赵元,他知道,今日一别,恐怕此生再没有机会相见。
“六叔……”
“你已经长大了,弘润,去做你应该做的事,而六叔……也会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赵弘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神色低落地站起身来,他知道,他劝阻不了这位六王叔。
“六叔,那我……那我走了……”
“嗯。”赵元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叮嘱道:“弘润,莫要小看萧鸾,此人有上将之才,若非当初萧氏一事,他必定能成为我大魏的上将,不逊魏忌、韶虎。”
“……”赵弘润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走向牢门。
待等到赵弘润即将迈步走出牢门前,他忽然听到身背后传来了赵元满带歉意的声音:“抱歉,弘润,终究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
“……”赵弘润死死捏着一根铁栏杆,深深吸了口气,迈步离开了监牢。
待等赵弘誉离开之后,两名宗卫羽林郎走了进来。
待等他们来到牢门前,其中一名羽林郎从怀中取出的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