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阿尔哈图的话,乌达穆齐心中一沉,别看他方才责骂巴布赫,但说到底,无论是当初拒绝羯角部落族长比塔图的请援,还是这次投靠秦国,最终都是他决定的。
倘若不是他点头,即便巴布赫亲近秦国,也无法决定整个乌须部落的意志。
当然,这并不表示乌达穆齐他甘心臣服于秦国,他只不过是想促成秦魏两国的战争,而他乌须部落则在其中浑水摸鱼,捞取利益。
但遗憾的是,魏公子姬润的狠辣霸道出乎他的预料他怎么也没料到,魏公子姬润居然丝毫没有与他们谈条件的意思,强势宣战。
按理来说,魏国在如此危难的时候,不是应该拉拢一切可拉拢的势力,集中力量对付秦军么?
尽管至今仍无法理解那位魏公子姬润为何做出如此强势的决定,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他乌达穆齐的决策出错了,他并没能做到在秦、魏两方之间左右逢源。
策略失败的结果相当严峻,魏国已判定他乌须部落为必须铲除的叛逆,而秦军又仿佛是见死不救。
更糟糕的是,他的弟弟阿尔哈图,似乎准备要取代他的位置。
长长吐了口气,乌达穆齐定了定神,转头对弟弟阿尔哈图说道:“阿尔(简称),你说的没错,我们川人,最终只是靠自己……眼下,我们兄弟几人唯有同心协力,才有可能击退魏军。倘若无法击退魏军,王庭不在了,你与我的争执,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阿尔哈图闻言一愣,随即皱着眉头思忖起来。
正如乌达穆齐所料,其实阿尔哈图方才有想过召集部落里的头目,借兄长乌达穆齐此次做出了重大错误决定的天赐良机,将其赶下族长的位置,由他取而代之。
但此刻仔细想想兄长乌达穆齐的话,阿尔哈图也觉得,眼下不应该是彼此争斗的时候。
想到这里,阿尔哈图正色对乌达穆齐说道:“乌达(简称),魏将司马安与叛徒博西勒的骑兵,就快杀到卢氏,没有秦军的支援,我乌须难以抗衡……向羯、羚两部落求援吧。”
听闻此言,乌达穆齐摇头说道:“不,若我三部落在卢氏与魏军开战,只会让秦军得利……秦军驻军函谷,固步不前,无非就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岂能如他愿?”
“那怎么办?”阿尔哈图皱眉问道。
乌达穆齐想了想,说道:“咱们向西撤。”
“向西?向羯部落的领地?”阿尔哈图疑惑问道。
“唔。”乌达穆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羯部落的领地距离函谷不远,到时候,秦军就无法再用种种借口拒绝对魏军出兵……”
“倘若秦军还是拒绝出兵呢?”
“那……”
乌达穆齐长长吐了口气,他本来想说那咱们就投靠魏军,可一想到魏军那强势的宣战与狠辣的屠杀,他心中便一阵嘀咕:到时候若倒戈投魏,那姬润还会接纳么?
对此,乌达穆齐毫无信心。
思忖了无奈,他只能说道:“如今,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唔。”阿尔哈图点了点头。
商议决定之后,乌达穆齐、阿尔哈图便召集部落内的头领们,吩咐他们收拾形状,准备迁移部落。
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这几天来,已不止一个族人恳求将部落迁移他处,毕竟他们乌须王庭,就在魏将司马安与羯角人博西勒的进兵路线上,谁也不敢保证这两个屠夫何时率军抵达卢氏。
此后两三日,乌须部落便忙碌于收拾形状,向西撤离。
然而,就在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心中畏惧的对象,魏将司马安便抵达了卢氏。
“这里既是卢氏,远处那个部落,即是乌须部落的驻地。”
与司马安一同伫马立于一处土坡上,博西勒指着远处的部落驻地,对司马安说道。
“……”
司马安眯着眼睛远远窥视着乌须部落,他发现,乌须部落比他预料的要强大地多。
单单看远处那座部落驻地,占地规模就不亚于一座小县城。
“这可不像是一个日落西山的部落啊……”司马安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听闻此言,博西勒微微一愣,随即便解释道:“那是因为大将军不曾见过乌须部落强大的时候,当年乌须部落强盛的时候,母部落有近十万人,并且还有十几个子部落,每个部落都有大约数千名战士……而大将军您此时所看到的乌须部落,只不过是一个族人仅有两、三万人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