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
告罪时,他心下暗自诧然:面前这位肃王殿下看似仿佛与往日一样宽厚好相处,但事实上,这次出征,与以往几次相比,这位肃王殿下简直判若两人。
至少在屈塍看来,眼前这位殿下今日的恩威,远胜往日,纵使是他,都感到心惊。
看来怡王爷过世这件事,对肃王殿下的影响果然是极大……
屈塍暗暗说道。
“算了,坐吧。”
在看了几眼屈塍后,赵弘润沉吟了片刻,沉声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本王是在泄愤?以屠尽乌须、羯、羚的方式来祭奠我六叔?”
“末将等人绝不敢妄议。”屈塍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对于屈塍的话,赵弘润不予理睬,自顾自说道:“屈塍,此一时、彼一时。……五年前我率商水军讨伐三川时,三川之势大而杂乱,而我大魏势弱,因此,当招降赏附,拉拢诸部落,以亲善我大魏。五年后,我大魏之势已盖过三川,已不需要再耍伎俩劝其依靠,惟顺者昌、逆者亡一令即可。……况且又有雒水之盟,若今日容许羚部落投降,则他日无以劝善。到时候,彼得利恣意劫掠反叛,失利便投降,长此以往,长贼之志。……因此,我要杀羚部落,哪怕阿克敦送上秦将王戬首级,甚至将数千铁鹰军覆灭,我还是要杀!……以遏阻川民反魏之心!”
说白了,赵弘润这番举动其实就是杀鸡儆猴,用羚部落叛而思降却遭拒的事例,来警告三川境内的其余部落:你三川诸部落可以反叛,但一旦反叛,就绝无可能再得到宽恕。
不可否认,这样强硬的态度必定会使一些川民感到不满,但赵弘润却认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目前的魏国,局势很不妙,没有空暇再沿用怀柔那一套。
无论是与秦军交战还是日后回师支援其他战场,魏国都需要一个稳定的三川郡哪怕是暂时表面上的稳定。
“至于分兵围剿秦将王戬……”摇了摇头,赵弘润沉声说道:“刨除你鄢陵军外,本王麾下仍有包括商水军在内的十万军队,若这十万军队无法攻陷函谷,那么,即便再增添你鄢陵军,整个战局的变化亦不大。”
听着赵弘润的解释,屈塍释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受教了。”
“好了,你下去吧。……切记,围剿秦将王戬与阿克敦的残军,此事不用着急,我留你在此,是要你掌握川中,只要雒宁、卢氏、横涧在你手中,秦军便无法故技重施,可明白?”赵弘润问道。
“末将明白,请肃王殿下放心。”屈塍抱拳接令道。
“嗯,去吧。”
“是!”
次日天明,刚刚率军抵达卢氏一带的赵弘润,率领商水军与川雒联军的主力,再度返回函谷。
对此,川雒联军怨声不小,毕竟他们刚刚急行军赶到卢氏,甚至于有些落后的军队尚在半途中,可结果到了卢氏,又要立马赶回函谷。
得亏下令的是肃王赵弘润,倘若换做别人,恐怕那些桀骜不驯的部落战士就要跳脚骂人了。
十月初三,肃王赵弘润率军十万,返回函谷,于三日后抵达函谷山前。
而此时,函谷山前原本魏军那座尚未竣工的营寨,已被秦军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此举着实出乎赵弘润的意料。
毕竟按理来说,当时赵弘润率军回援卢氏后,那座军营已成一座空营,从兵法来说,武信侯公孙起应该占据这座空营,让这座军营与函谷秦营相互呼应,遏阻魏军在此地立足,这才是上上之选。
可武信侯公孙起倒好,一把火将那座魏军遗留下的空营烧成灰烬,然后继续龟缩在函谷,仿佛根本就没有踏出一步的意思。
说实话,这已经不是怂不怂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在消极应战嘛!
当然,以武信侯公孙起的为人,自然不可能消极应战,他只是做出了他自认为最明智的决定而已。
但秦军当中,亦有不少将领无法理解,比如王,他就竭力要求率领一支军队占据那座空营,只不过最终被公孙起驳回。
“武信侯为何放弃占据那座魏营?”秦少君也询问过这个问题。
看在秦少君身份特殊的份上,武信侯公孙起这才解释道:“少君殿下,魏公子润回援卢氏,并不代表他不会再回来。若依王将军所言,出兵占据那座空营,那么待等魏公子润率军返回时,王将军必然会陷入一场争夺那座军营的战争。……到时候,我函谷军营救是不救?”
秦少君听得稀里糊涂,迟疑说道:“余还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