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曾想到,在这种危难关头,他们秦人的王,竟然会御驾亲征,与他们携手并肩。
一时间,渭阳君嬴华的军营,上至渭阳军、下至黥面军,一个个士气大振,皆对王师的到来翘首相盼。
不得不说,秦王率领的那支王师,脚程确实有点慢,但也因此,这支王师在途中陆陆续续吸纳了更多的战力。
在次日,也就是十二月初一的晌午,这支王师高唱着《无衣》,在前线军营中数万秦人翘首相盼的目光下,抵达了军营。
顿时间,渭阳君嬴华的军营仿佛就跟炸开的油锅似的,先前秦军近几日来低迷的士气被一扫而空,十几万人高唱《无衣》的声音,惊地数里外监视着这座军营的青鸦众们大感惊愕,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军营的辕门处,渭阳君嬴华亲自接待了秦王,看着这位胞弟那失却血色的脸庞,秦王重重拍了拍他的臂膀,沉声说道:“阿华,辛苦你了,接下来就交给寡人……”
他希望这位弟弟接下来能安心养伤,然而渭阳君嬴华却笑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大王御驾亲征,臣弟当为马前卒!”
说着,他缓缓叩地,拱手抱拳。
他的行动比平时迟钝,那是因为他腹部有伤,魏军的弩矢,射穿了他的腰腹。
秦王眼眶微红,双手扶起渭阳君嬴华,随即目视营内营外十几万秦人,拔出腰间披肩,高声喊道:“寡人,与诸君偕战!”
“喔喔!”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喔喔!”
在秦王的鼓舞下,十几万秦人士气大振,高唱着《无衣》,浩浩荡荡地朝着丰镐城而去。
尽管腊月的寒风刮在脸上仿佛刀割,但这十几万秦人却仿佛毫无寒意,一个个面色潮红、精神亢奋,士气爆棚。
这一幕,看在那些监视着秦营动静的青鸦众眼里,惊地他们无以复加。
因为他们感觉,这支秦军,虽军容不一、行伍不齐,但却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
速速回禀肃王殿下!
此时此刻,青鸦众们也顾不得暴露在这支秦军的视线中,骑马朝丰镐飞奔。
在相近一个时辰的策马飞奔后,鸦六十四赶到了丰镐,高喊着“秦营有变”,喊开了城门,马不停蹄地来到城守府,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肃王赵弘润。
当听罢鸦六十四的描述后,赵弘润的面色亦变得凝重起来。
是秦王亲自来了么?
在思忖再三后,赵弘润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原以为击败渭阳君嬴华后终于能令秦国这个国家妥协,但没想到,当秦国愈发劣势的时候,这个国家的反抗竟变得愈发激烈,就连秦王亦不顾自身,亲自征战。
想到这里,赵弘润披上衣袍,当即前往丰镐的西城楼。
他迫切想要亲眼看看那支秦军!
大约一刻时后,赵弘润带着雀儿与众宗卫们,迈步来到丰镐的西城门,目不转睛地盯着西边白茫茫的雪原。
而此时,商水军众将,还有砀山军两个步兵营的将领们,皆闻讯而来。
“怎么回事?殿下怎么……”
“你还没听说?是殿下怀疑秦国的王亲自率军前来。”
“秦国的王?”
在赵弘润的身背后,诸将小声地议论着。
不知过了多久,赵弘润低声说了一句:“来了。”
话音刚落,丰镐城楼上变得鸦雀无声,魏军兵将们,且神色瞩目地望向西侧白茫茫的雪原。
由于今日西北风盛行,以至于那支秦军尚未进入丰镐城楼上诸人的视线,后者便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秦军……在唱曲?”砀山军副将白方鸣摸着下颌处的胡须,喃喃自语道。
城楼上诸将闻言一愣,不由地聚精会神,侧耳倾听风中的秦曲。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逐渐地,这首秦曲变得愈发清晰,而此时,远方那支秦军亦逐渐进入城楼上诸魏军兵将的视线。
那究竟是一支怎样的军队呢?
魏军兵将对其的第一印象,就只有一个字:乱!
是的,远方那支秦军,军容着实奇乱,其军中士卒,有的身披甲胄、有的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