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魏军如今连各自驻守的县城都不敢轻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军骑兵恣意在雪原上驰骋,截断了北疆诸城与大河以南魏土的联系。
“或许是因为风雪耽误了,莫要担心。”
赵弘疆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虽然这话,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当日傍晚,孙颢带着两三名家仆,浑身是血地逃到了山阳。
果然,孙颢押运粮草的队伍遭遇了韩军骑兵的袭击,见势不可逆,孙颢仓促命令家仆与民夫烧掉那一车车的粮草,免得这些粮草被韩军夺得。
事后,孙颢凭着二十几名家仆的拼死保护,好不容易这才逃到山阳,向赵弘疆禀述这个噩耗。
看着孙颢羞愧尴尬的模样,燕王赵弘疆摇了摇头,反过来宽慰前者。
他并没有责怪孙颢的意思,毕竟以北疆目前的情况,孙颢率队向山阳运输粮草,这本来就是一桩极其危险的事,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韩军骑兵的袭击。
但即便明知如此,赵弘疆心中还是不住地失望,因为他山阳县的粮食已经不充裕了。
尽管近两个月,山阳省吃俭用,但毕竟这座城池驻扎着将近一万八千名山阳军与四千余名南燕军,除此以外还有数万山阳当地或附近慕投而来的魏民,粗略估算下来,山阳城内的粮食,可能只够支撑半个多月。
而这并不是最坏的消息,最坏的消息是,近几日来,韩军骑兵在这一带的行动越来越频繁,对打击山阳、怀邑等城的粮道也越来越仔细。
这让燕王赵弘疆得出了一个结论:韩军即将对山阳、怀邑等地用兵!
次日,赵弘疆将曹焱、刘序等宗卫以及山阳军的将领召集到燕王府,与他们商议对策。
随同出席的,还有赵弘疆的大舅子孙颢。
在商议过程中,诸人无不忧心忡忡。
平心而论,山阳县在短时内倒是不至于会被韩军攻陷,毕竟燕王赵弘疆在山阳县经营了四五年,无论是城防还是城内魏人的民心,都是极为可靠的。
问题在于两点:
首先,从目前北疆的战况着眼,山阳县的战略意义已经非常小,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待等开春之后,韩军将大举渡河攻打大河以南的魏、卫两国领土,届时负责进攻河内郡的,可能仅仅只是邯郸方向韩军的一路偏师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山阳县的压力虽大大减低,但已经起不到分担韩军压力的作用,且没办法支援本国。
其次,在韩军骑兵的渗透袭击战术下,山阳县、怀邑县等地已变成一座座孤城,被韩军切断了与本国的联系,在这种情况死守山阳,最终仍逃不过被韩军攻陷的命运。
因此,宗卫刘序提出建议,趁着韩军还未开始行动,迅速撤到怀邑,与怀邑那一部分镇反军汇合,设法渡过大河,在原阳、南燕重新布置防御那才是开春后魏韩之战的主战场。
但宗卫曹焱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山阳县,除我山阳军与南燕军合计两万余人外,还有数万魏民,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全部撤到大河以南?你当那些韩军骑兵都是瞎子么?”
顿了顿,他又说道:“更何况,若韩军占了山阳,天门关怎么办?”
是的,在天门关,还有商水军三千人将吕湛率领的五千驻守军,即是守卫着天门矿场,同时也是守卫着河内与上党的要道。
山阳若被韩军攻陷,天门关亦难以久守,这座关隘一丢,则韩军便可直驱上党郡境内,到时候,肃王军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上党郡,多半就要拱手还给韩国。
“唔,这不可!”燕王赵弘疆亦摇摇头,提出了反对意见。
记得在退守山阳之后,他就联系了天门关守将吕湛,还有镇守孟门关的魏将姜鄙的北三军,使天门关、山阳、孟门关三点相互支援,从而在韩军的进攻下撑到了寒冬。
无论从情谊还是战略角度来说,赵弘疆都不可能放弃这两支友军。
“要不然我军退守天门关?”一名山阳军将领建议道。
听闻此言,燕王赵弘疆隐隐有些意动。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毕竟天门关距离山阳县并不远,赵弘疆是很有可能将两万余军队以及数万山阳百姓迁入天门关的。
到时候,他赵弘疆与天门关守将吕湛汇合,凭借近三万的兵力,足可抵挡韩军。
至于那数万山阳百姓,则大可迁入上党郡内的县城,去年肃王赵弘润打下上党后,东宫党以及其他诸位皇子势力的帮衬贵族,亦在上党郡经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