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遗憾的是,纵使他想摆脱萧氏党羽的控制,但萧氏党羽却不肯放过他。
记得在初次被那位宫先生找上门之后,司马颂很苦恼。
如今生活美满的他,根本不想与萧氏余党牵扯上什么关系,毕竟萧鸾,那可是目前魏国最大的通缉要犯,朝廷已明文发布文书,但凡是牵扯到萧鸾的人,皆按照叛国重罪论处。
叛国之罪啊,那可是株连六族的大罪,虽然说卫山曾经已是孑然一身,可在这十几年来,他已有了爱妻周氏,且有了两个儿子,如何愿意与萧鸾牵扯上什么关系?
因此,司马颂曾经也想过,索性向朝廷举报。
可问题就在于,他并非是真正的司马颂,倘若朝廷追问他与萧鸾接触的经过,他该如何解释呢?倘若他承认了真正的身份,那周氏怎么办?两个儿子又怎么办?
考虑到这些原因,卫山、或者说曲梁侯司马颂,决定与萧氏虚与委蛇,以保护他如今所拥有的家庭。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爱妻周氏,竟然对宫先生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且派了一名侍女偷听他们的谈话。
虽然那名侍女固然在当晚就被宫先生身边的人杀掉了,但糟糕的是,宫先生要求曲梁侯司马颂设法杀掉周氏,以保住曲梁侯司马颂这个暗棋的秘密不为外人所知。
杀掉周氏?曲梁侯司马颂如何舍得杀死这位与他恩爱十几年的妻子?
或许真正的司马颂曾对周氏不屑一顾,但小贵族旁支出身的卫山,在看到周氏的第一眼,就为她所深深着迷,甚至因为她,卫山愿意放弃曾经的身份,成为真正的曲梁侯司马颂。
怎么可能杀她?
然而,拖了一年余,那一日,宫先生终于对他下达了最后通牒:杀死周氏!
虽然当时司马颂反过来威胁拉那位宫先生,让那位宫先生知难而退,但司马颂也明白,他已招来了杀身之祸这些年来,萧氏党羽的种种手段、种种行为,他不是不知道。
更要紧的是,在萧氏党羽中,谁都知道萧鸾公子最憎恨背叛者。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颂难免有些惶恐不安。
他对自己的身价性命倒不是很在乎,作为一个曾经在南燕被卫穆、司马安‘漏杀’的初代南燕军士卒,他能多活近二十年,且在这近二十年来享尽荣华,这辈子已然够本了。他只是担心爱妻周氏与他们夫妻俩的两个儿子。
按照萧氏党羽的一贯手段,尤其是对付背叛者,那绝对是满门屠尽,别说周氏与她两个儿子,纵使是府上的家仆、侍女,恐怕也会遭到屠杀。
待这批钱款交割之后,萧鸾公子那边,说不定就会对我下手了……
看着面前那些装满了铜钱的大箱子,司马颂面色阴晴不定地想道。
不知不觉,天色临近黄昏。
曲梁侯司马颂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招呼着他府上的卫长:“高若。”
卫长高若,乃是从大将军卫穆麾下南燕军退伍的老卒,曾经在军中担任过曲侯(五百人将)的职务,因为退伍后找不到赖以糊口的差事,因此被曲梁侯司马颂重金雇来。
毕竟那时候肃王赵润还在襁褓之中,魏国的国力还未像如今这样强大,军队士卒的待遇也普遍不高,似曲侯高若这般悍勇的魏兵在退伍后找不到赖以糊口的差事,这在魏国并不罕见。
虽然在相处了十几年后,高若已临近六旬,府上的护卫之事,其实已逐渐交给几个儿子打理,但不能否认,高若仍然是曲梁侯司马颂最信任的心腹。
“老爷。”高若闻言来到了曲梁侯司马颂身前。
指了指那些仍在搬运木箱的民夫,曲梁侯司马颂吩咐道:“你在这里看着,回头清点一下箱子的数量,我去看看夫人的状况。”
高若会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几许担忧之色。
因为那位夫人周氏,这两天似乎又犯病了,闹得非常厉害。
叮嘱罢高若之后,曲梁侯司马颂便走向府内深处,在来到主屋前,就听到周氏在屋内哭哭啼啼,且时而叫喊一些诸如司马颂,你不是我夫等在外人看来胡言乱语的疯话。
“侯爷。”
守在主屋外的府卫中,有一人朝着曲梁侯司马颂抱了抱拳。
此人叫做高林,乃是高若的长子,同样也是曲梁侯司马颂所信任的心腹。
点点头与高林打了声招呼,曲梁侯司马颂推门走入他夫人周氏的卧房。
可能叫喊地累了,周氏此时正坐在屋内的桌旁,在看到自己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