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宣对雍王弘誉的印象很差,遂耐着心思说道:“桓王殿下,你说的雍王情急之下,指的是什么呢?我等尚未对朝廷出示那份密信,长皇子殿下也尚未正式复出,雍王何以要着急?”
“呃……”赵弘宣闻言一愣,猜测道:“保不定消息走漏,使得雍王得知我等攥着他的把柄,故而先杀人灭口呢?”
骆闻言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桓王殿下,首先,咱们收到的那份密信,来历不明、真假也不明,谈不上是所谓雍王的把柄;其次,就算那封密信属实,雍王与曲梁侯也完全可以矢口否认……既然有回旋余地,雍王为何要杀曲梁侯司马颂?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不错。”周亦在旁点头附和道:“在下曾在雍王弘誉身边呆过一阵子,雍王,绝非这般沉不住气的人。”说罢,他看了一眼桓王赵弘宣,对这位自家殿下说出了这一路上一直想说、但桓王赵弘宣却完全听不进的话:“不能否认,雍王弘誉与其张启功敢这样做,但并没有必要。”
桓王赵弘宣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皱眉问道:“我们刚刚收到那份密信,正寻思着从曲梁侯司马颂着手,对付雍王,结果最近两日,那曲梁侯司马颂就死于非命了……两位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太巧合了么?”
对于这个疑问,骆与周短时间内也想不出头绪来。
正如桓王赵弘宣所言,这件事难道果真是巧合?当然不可能!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但就像他俩方才所说的,骆与周都不认为这件事会是雍王弘誉派人做的,因为事情尚有回旋余地,贸然就杀掉曲梁侯司马颂,还屠尽了曲梁侯府满门,这种蠢事,实在不像是雍王弘誉与张启功会做出来的。
但是究竟其中真相如何,他们也猜不出来。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万万也不会想到,整件事在继萧氏余孽这个第三方势力介入,给他们送来了雍王弘誉的人与曲梁侯司马颂接触的证据,企图借此扳倒雍王弘誉外,又有王皇后这股第四方势力强势介入,果断地下令‘杀掉’曲梁侯司马颂。
然而就在王皇后的人马执行命令时,又有肃王赵润麾下青鸦这股第五方势力插手干涉,强行劫走了司马颂这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纵使是骆与周再机智聪慧,也万万想不到这件事的演变竟会如此曲折。
“几年前,雍王曾挑唆北一军营变,又暗中命心腹谎冒贼军攻打军营……他当初能做得出来这种事,难道今日就杀不得一个曲梁侯司马颂?”
“此一时彼一时也。”周出言纠正道:“殿下,当初长皇子殿下势大,雍王退无可退,只得背水一战;可今时今日,雍王手握监国大权,俨然储君身份,距离大位仅一步之遥,他怎么可能还会兵行险着?除非能策反曲梁侯司马颂,让他亲口承认金乡屠民之事乃是雍王在背后教唆,否则,纵使是那封密信在,长皇子殿下想要扳倒雍王,也殊为不易。”
骆在旁连连点头,就连赵弘礼,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只可惜,周的言辞虽然确凿、诚恳,但仍无法彻底打消桓王赵弘宣对雍王弘誉的怀疑。
在沉默了片刻后,赵弘宣站起身来,说道:“周,你留在这里,与骆好好商议一下,我到我哥那边走一趟,向高括问个究竟。”
“这倒是个好主意。”周点点头说道。
看着桓王赵弘宣一脸余怒未消地离开书房,赵弘礼、骆、周三人在对视一眼后,皆隐隐有些气馁。
因为原本他们正打算以曲梁侯司马颂作为突破口,就算不能扳倒雍王,也至少能压一压雍王的气焰,没想到,关键人物曲梁侯司马颂居然被杀了。
此人一死,那封密信还有什么价值?死无对证的东西,一向是不能被作为证据的。
“这件事……着实有些蹊跷啊。”
在对视了一眼后,骆皱着眉头对周说道。
此前骆与周已通过种种形迹,推断出曲梁侯司马颂乃雍王暗棋的可能性,再加上那封密信,这件事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
因此,曲梁侯司马颂在这个时候被人不明不白地杀害,获利最大的自然是雍王弘誉。
可若按常理推断,偏偏雍王弘誉最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下令杀害曲梁侯司马颂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骆与周感觉整件事扑朔迷离。
一时间,骆与周也是一筹莫展。
而与此同时,桓王赵弘宣正坐在马车上,气闷闷地前往他兄长肃王赵弘润的肃王府。
此时的肃王府,在赵弘润满了守孝之期后,正在紧锣密鼓为婚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