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而尽。
次日,雍王弘誉带着几名宗卫径直来到了垂拱殿。
此时在垂拱殿内,中书令蔺玉阳、中书左臣虞子启以及中书右臣冯玉,早已在殿内处理政务,瞧见雍王弘誉沉着脸走入殿内,当即起身相迎:“雍王殿下。”
“这些日子,辛苦三位大人了。”雍王弘誉拱手回礼道。
“岂敢岂敢。”
三位中书大臣连连摆手,他们偷偷观瞧雍王弘誉的面色,隐隐感觉后者余怒未消,似乎尚未从施贵妃之死的噩耗中完全振作起来,遂更加小心谨慎,免得牵连到自己。
片刻之后,雍王弘誉回到垂拱殿内属于他的小案前坐下,在瞥了一眼案几上推挤如山的奏章后,他咳嗽一声,示意道:“三位大人稍歇,今日本王有件事想与三位大人共同探讨一下。”
听闻此言,蔺玉阳、虞子启、冯玉三人却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雍王弘誉。
见此,雍王弘誉面带微笑地说道:“三位大人,本王觉得,这宫内的禁卫,养尊处优已久,不堪大用,需要整顿一下,不知三位大人对此有何见解?”
蔺玉阳、虞子启以及冯玉三人对视一眼,心下暗暗嘀咕:果不其然,这位雍王殿下是要拿禁卫下刀了。
对此,蔺玉阳等三位中书大臣并不感觉诧异。
要知道,当日发生在凤仪殿的变故,乃是襄王赵弘在从中挑唆,这位襄王殿下非但揭穿了长皇子赵弘礼与雍王弘誉刚诞下时曾被调换一事,还用犀利的言语刺激施贵妃,使得施贵妃大受刺激,回到锦绣宫后服毒自尽,向亲生儿子赵弘礼谢罪。
可是当日,那位挑起了事端的襄王殿下,在事发之后却毫无阻碍地离开了皇宫,竟无禁卫出面将其拦下。
很显然,今日这位雍王殿下,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这个……”中书令蔺玉阳脸上露出几许为难之色,讪讪说道:“雍王殿下,这件事,您应该与李钲大人,或者与内侍监商议,臣等……”
的确,宫中的禁卫、郎卫,是受到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以及内侍监这两者共同管辖相比之下,李钲这位魏天子曾经的宗卫长职权更大,更有话语权。
因此,赵弘誉要整顿禁卫,按理来说应当找李钲商量。
然而没想到,雍王弘誉却淡淡笑道:“中书令大人说笑了,国内大事小情,政令无不出自垂拱殿……”
话是没错,可……
蔺玉阳等人脸上露出几许为难之色。
不可否认,雍王弘誉说得没错,魏国国内的大事小情,政令无不出自垂拱殿,但问题是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他身份特殊啊,那是魏天子赵元曾经的宗卫长,是无冕的大将军,更是危机时刻有权调动魏国国内任何一支军队的军方第一人,虽说举国政令出自垂拱殿,但怎么说也不能绕开那位大人吧?
“先说说三位的意见吧?”雍王弘誉淡淡说道。
说罢,他见蔺玉阳、虞子启、冯玉三人面面相觑,又皱眉说道:“本王受父皇之命监国,难道连整顿禁卫的权利都没有么?”
蔺玉阳闻言连忙说道:“雍王殿下息怒。……不知殿下欲如何整顿?”
雍王弘誉淡然说道:“宫中禁卫,大多不堪大用,本王寻思着,撤掉一半,空下的名额,从地方择优荐入。”
撤掉一半?!
蔺玉阳闻言大惊失色,可瞅着雍王弘誉那余怒未消的脸庞,清楚其中究竟的他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讪讪说道:“臣……无异议。”
听闻此言,虞子启与冯玉大吃一惊,惊骇地看着蔺玉阳。
不过仔细一想,他俩也顿时明白了蔺玉阳妥协的原因:眼前这位雍王殿下,明显就是将对襄王弘的憎恨迁怒于禁卫,恨后者当日不作为,不曾将挑起事端的襄王弘擒下,这明摆着就是泄愤之举,这个时候出面阻止,那无异于与这位殿下作对。
其他事倒也罢了,可这件事牵扯到施贵妃之死啊这可是杀母之仇啊!
因此在这件事上若与这位雍王殿下作对,恐怕自己的仕途也到此为止了。
想到这里,虞子启与冯玉亦选择了妥协:“微臣等……无异议。”
“三位大人果然深明大义。”雍王弘誉脸上露出几许微笑,随即从袖内取出一份文书,笑着说道:“这份草案,请三位大人过目,若无异议的话,今日就发了吧。”
蔺玉阳、虞子启、冯玉三人面面相觑,起身接过雍王弘誉手中的文书,仔细瞅了瞅,这才发现这是一份撤职的文书,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