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就连他也以为雍王弘誉出手整顿禁卫,只是为了报复禁卫当日将襄王弘放跑的事,没想到,赵弘誉在撤调原来的禁卫后,迅速从陈留陈氏、酸枣崔氏等雍王党贵族的族人中抽调年轻人,调入禁卫,一招偷梁换柱,将禁卫捏在了手中,使禁卫脱离了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以及内侍监的掌控。
当魏天子得知此事后,他也吃了一惊,毕竟他也没想到赵弘誉居然如此大胆:你老子我还活得好好的呢,你就将禁卫给夺走了,你想做什么?
要知道,虽然在拱卫司御卫出现之后,禁卫的地位就远不如当初,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禁卫再怎么说也是守卫皇宫的卫队,因此历代都是由魏天子或魏天子的心腹掌握,岂可假借人手?
可前两日,弘誉假借对禁卫的报复,表面上整顿禁卫,实则却将禁卫纳入掌控,这无疑是拨动了魏天子的神经。
因此,今日魏天子特地将雍王弘誉这个儿子叫来,问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朕听李钲所言,你将陈留施氏、酸枣崔氏等拥护你的世族子弟充入禁卫,并暗中授意这些人,不必听从李钲的调遣,可有这回事?”
“父皇明鉴,确有此事!”雍王弘誉坦然地承认了。
听闻此言,魏天子、童宪、李钲三人微微有些吃惊:他,竟承认了?
“为何呢?”魏天子慢条斯理地问道。
“因为李钲大人对禁卫的管制甚是宽松,无益于皇宫的治安。”雍王弘誉淡然说道:“按照例制,祸乱宫廷之人,不分身份高低,禁卫皆可擒拿。可赵弘逃离当日,李钲大人却视若无睹,不会是因为赵弘的皇子身份而将其放过吧?……敢问李钲大人,您受父皇嘱托执掌大梁与皇宫的治安,就是这么做事的?……放不放赵弘,也应该由父皇论断,李钲大人只管抓人。可似李钲大人当日的举措,恕我不敢将禁卫归还。”
站在一旁的李钲,被雍王弘誉说得面红耳赤、无法反驳。
……
魏天子惊疑地看了一眼雍王弘誉。
要知道前些年,赵弘誉在李钲面前尚有几分畏惧,对后者客客气气,可今日,雍王弘誉却镇定地数落李钲,那种无畏的威势,魏天子仿佛看到了自己。
在微微思忖了一下后,魏天子对雍王弘誉说道:“弘誉,李钲的事,暂且放下。……关于禁卫,你前两日玩了一个花招,设法掌控禁卫……呵呵,禁卫,弘誉,似你这般,把朕置于何地?”
说到最后,魏天子的语气已变得有些凌厉。
然而,雍王弘誉却面不改色,反问道:“敢问父皇,又将儿臣置于何地?!”
“什么?”魏天子脸上露出几许困惑,似乎是没听懂。
见此,雍王弘誉板着脸沉声说道:“敢问父皇,儿臣究竟是否是承担监国之任的储君?还是说,仅仅只是父皇手中的提线傀儡?……若是后者,儿臣请辞!”
魏天子皱了皱眉,徐徐说道:“弘誉为何有这般……想法?”
只见雍王弘誉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沉着脸说道:“老四弘疆,坐镇北疆,麾下有三万山阳军、两万南燕军(编制);老五弘信,麾下有五万镇反军、五万北三军;老八弘润,麾下有五万商水军、五万鄢陵军;纵使是小九弘宣,麾下亦有十万北一军(编制)。……这些兄弟,各个手握数万兵权,何以儿臣作为父皇选择的储君,命令却出不了大梁?不过是整顿、接掌寥寥千余禁卫,亦有人要说三道四?!”
说到这里,他锐如刀锋的眼眸瞥了一眼李钲,沉声说道:“李钲大人,除非父皇罢免我,否则,若本王有朝一日接掌社稷,纵使你是父皇的宗卫长,本王也是不会留下你的!……你交出兵卫、禁卫、郎卫,这是迟早的事!”
“……”李钲张了张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被雍王弘誉此时的威势给震慑住了。
别说李钲,就连魏天子亦暗暗震惊于雍王弘誉的威势,他感觉,今日的赵弘誉锋芒毕露,与以往简直是判若两人。
从旁,见气氛闹僵,大太监童宪连忙解围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雍王弘誉没有理睬童宪,再次将目光投向魏天子,正色说道:“父皇,归根到底,这是您的问题。……世人皆道我赵弘誉十有**即是下任国君,但是我知道,父皇你心中仍在犹豫……就像当年朝野传论的那样,您始终瞩意老六、老八,在老六离开我大魏之后,也一直希望老八继承社稷……可您心中这么想,却将儿臣推上监国储君之位,儿臣斗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