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五万镇反军,五万人的军队想要甩掉一支同样人数为五万人的军队,这果真是一件容易的事么?
当然,这些是太子弘誉自己的猜忌,毕竟按照常理想,上将军韶虎的确没有对南梁王赵元佐放水的动机。
想来想去,太子弘誉还是拜访了禹王赵元。
最近一年余,跟在甘露殿安歇养病的魏天子赵元一样,禹王赵元也很少抛头露面,几乎可以说是淡出了朝野,最初那段时间,还时常拄着拐杖到甘露殿找魏天子下下棋,可待等后来太子弘誉控制了皇宫后,这位禹王爷索性就宅在了家中,每日把玩繇诸君赵胜赠送于他的一只绿雀。
禹王赵元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子叫做赵成宜、次子叫做赵成岳,皆是在魏楚雍丘之战后,随同他们的母亲搬至大梁的,毕竟那时候,禹王赵元已经被魏天子强行留在了大梁。
但是这两人,谁都没有在朝廷任职,只是对外宣称,此番前来大梁只是为了照顾老父老母。
对此,次子赵成岳或多或少抱持着一些抱怨,毕竟他原以为来到大梁后,能够一展宏图,没想到,父亲居然禁止他们出仕。
当赵成岳问及原因时,禹王赵元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告诫儿子:还不是时候。
今日,得知太子弘誉前来拜访,禹王赵元的长子赵成宜遂来到了父亲的书房,禀告此事。
禹王赵元听到消息后叹了口气,他已猜到今日太子弘誉前来拜访的原因。
“将太子请到书房来吧。”禹王赵元嘱咐长子道。
赵成宜恭敬而退,片刻之后,便将太子弘誉请到了书房。
“五叔。”
在见到禹王赵元后,太子弘誉恭谨地率先行礼。
“太子殿下。”禹王赵元亦回了礼,随即招呼着赵弘誉在书房内的席位上坐下,笑着说道:“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老夫的府邸来?”
太子弘誉微微思忖了一下,可能是鉴于如今大梁的局势堪忧,他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道:“五叔,庆王的叛军,已抵达大梁城下了。”
禹王赵元闻言波澜不惊,淡然地看着太子弘誉,那表情仿佛是在说:太子殿下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见此,太子弘誉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五叔……”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禹王赵元以抬手的动作给打断了,后者目视着太子弘誉,感慨地说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当年庆王生诞之日,我亦曾抱过他,当时太子殿下亦在旁边,一眨眼许多年过去了,我也到了风烛残年,哎,岁月不饶人呐……”
他这话,看似是在感慨太子弘誉与庆王弘信今日兄弟阋墙,但实则却是暗示太子弘誉:你俩都是我的侄儿,对于你俩争夺皇位的内斗,我不想参合其中。
听懂了禹王赵元的言外深意,太子弘誉沉默了半响,忽而又说道:“然而,南梁王亦率兵至此……侄儿以为,如今在大梁,唯有五叔可以与南梁王抗衡。”
“太子殿下太看得起老夫了。”禹王赵元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在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后,思忖道:“南梁王此举,确实有欠妥当,不过老夫年老病弱,恐怕帮不上太子殿下太多。若是太子殿下不嫌老夫唠叨的话,老夫倒是可以给太子殿下一些建议……”
“……”太子弘誉沉思了片刻,忽而展颜说道:“五叔身体状况向来不好,侄儿又岂会强人所难?不过,目前大梁战乱在即,我希望龙季、羿孤、赵豹三位将军能祝我一臂之力。”
禹王赵元看了太子弘誉半响,忽而点头说道:“当然,终归龙季等人亦是在职的将领。”
片刻之后,待等太子弘誉离开之后,禹王赵元的长子赵成宜来到了书房,问父亲道:“父亲大人,太子与你聊了些什么?”
于是,禹王赵元遂将方才他与太子弘誉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儿子。
听了这些,赵成宜惊讶地问道:“太子殿下欲启用龙季他们三人?”
不怪赵成宜如此吃惊,要知道,自从太子弘誉把持了大梁之后,像朱亥、百里跋、徐殷三名魏天子曾经的宗卫,还有龙季、羿孤、赵豹等禹王赵元的宗卫,这些魏国的将才,皆被太子弘誉丢到了军塾,就连魏武军那边,要不是太子弘誉手底下实在没有能够掣肘南梁王赵元佐的将帅之才,搞不好,就连韶虎也会被卸职。
可如今,哪怕是因为庆王赵弘信与南梁王赵元佐率军来攻,若太子弘誉肯启用那些目前在大梁闲置的将领,那么这场仗,赵成宜自认为太子弘誉一方未必没有胜算